102未雨绸缪

    第一次合纵攻秦，就这样以合纵国的失败而告终。

    齐国楚国的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燕国的明哲保身，韩国魏国的软骨头，使我对合纵一事心灰意冷。

    前几天有宋国使臣求见，说是宋君偃要称王。这个宋偃倒是挺有血性，如果韩王和魏王有宋偃一半的骨气，秦国也未必就能如此嚣张。

    这次修鱼之战，秦军被赵国骑军重创，樗里疾气得咬牙切齿，临走的时候放下狠话，“好你个赵国，好你个赵雍，你给我等着！收拾完义渠，回头我再来收拾你！”

    赵国这次算是彻底把秦国得罪了，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向秦国低头。

    不能不佩服李兑看问题的透彻和眼光独到，或许他真的了解历史，对这次合纵攻秦的结果早已知晓。

    我私下召来李兑与鹖冠子，问道，“两位爱卿，你们觉得秦国会不会报复赵国？”

    李兑沉吟道，“这个，微臣也说不准。但依秦王的性格，绝对要报复赵国。”

    我问道，“可有应对之策？”

    李兑道，“未雨绸缪，防患未然。不妨在西部边界加强防范，对各个城邑加派人手做好城防，并在秦境多多派遣密探细作，密切关注秦军动向，以防不测。”

    “也只有如此。”我无奈道。

    鹖冠子道，“老夫以为，赵国欲拒强秦，惟有富国强兵，切不可再与中原各国纠缠，寄希望于合纵。应把眼光放到北地。”

    “噢？北地，寡人不是这几年已经在开垦代郡吗？”

    鹖冠子道，“非也，非也！代地向北，沃野千里，水草丰美，可耕可牧，既能发展农耕，又能饲养马匹。”

    “那可是三胡的地盘，娄烦，东胡，林胡，性情残暴野蛮，尚未开化，恐怕不好征服。”我有些为难地说道。

    鹖冠子道，“征服三胡戎狄，别人不行，对于大王来说，并非难事。”

    “此话怎讲？”

    鹖冠子道，“胡人所长，无非就是骑马射箭，大王这几年也训炼了不少骑军，虽然十分艰难，但是效果很明显。从涿鹿之战和修鱼之战两次战役中就能看出。老夫认为，再假以时日，赵国骑军对付三胡，那是绰绰有余。”

    “噢？行吗？”我心里没底。

    鹖冠子道，“老夫觉得行！”

    “好！那就这么办！明日你师徒二人就随寡人前往北地一游，实地踏勘一番。”

    鹖冠子道，“老夫以为，还需带上乌日力和滕格玛。他们本是胡人，从小在阴山下长大，熟悉那里的地形和民俗，这样更方便一些。”

    “正合寡人之意！”

    此时已是春暖花开时节。临行前，迟虞公主抱着章儿与我依依惜别。

    章儿已经快三周岁了，个子却比同龄孩子高出许多，他看见我总是十分陌生，对我有些害怕。在他两周岁的时候，作为嫡长子，我按照赵国礼仪立他为太子。也许我的灵魂并没有真正融入赵雍的身体，所以，从内心深处，对这个长相与赵雍十分相似的男孩，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总觉得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每次章儿见我，总会十分害羞地转过头去。连迟虞也觉得很难为情。她教着章儿叫我“爹爹”，章儿总是羞于开口。有时候很小的声音叫一声，“爹爹——”却赶紧扭过头去抱住他母亲的腿。

    迟虞拉着章儿，一直把我送到宫门外，关切地叮嘱道，“出门在外，陛下切记要小心照顾好龙体，不可逞强，奴婢与章儿在王城等着陛下早日归来。”

    这时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寡人，你的哈腾真漂亮！”不用问是滕格玛。

    回头看时，见他们四人已经收拾好行装，牵着马在宫门外等候。

    这些天滕格玛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还是依然叫我寡人。

    鹖冠子师徒和乌日力跟在身后，双手抱拳，“参见大王？”

    “免礼！各位爱卿，这就随寡人出发。”

    “姑姑抱抱！姑姑抱抱！”却见章儿挣脱了母亲的手，蹒跚着跑过来，抱住滕格玛的腿，仰着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滕格玛。

    庞煖噗嗤一声笑了，“太子连公母都分不清！真有意思，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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