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帅府有鬼 07

    路易十五统治下的波旁王朝，历经辛苦的七年战争，渐渐失去了路易十四时期的鼎盛。

    到路易十六即位时，国库亏空，王室挥霍，那便是后话了。

    路易十五统治年间，有一位音乐神童，出生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

    鬼留洋学钢琴，最喜欢弹的就是莫扎特的曲子。譬如《土耳其进行曲》，慷慨激昂。不过听的话，她就最喜欢听《d小调安魂曲》。

    鬼留洋住在教会的宿舍，信奉天主，音乐中的生与死，神圣而永恒。

    听着《安魂曲》，她忽然发现，她好像很久没有收到过姐姐的信了。

    自过年后，白小蝶音信全无。

    鬼留洋心中起疑，在华人圈子里四下打听，辗转找到一些中文小报，加上听说，这才知道白小蝶是进了大帅府，从此就人间蒸发了的。

    鬼留洋还有几个月才结束学期，现下不能回国。

    她心中焦急，六神无主，这一日课后正坐在音乐教室外面发呆。忽然间，她听见不远处的琴房里，有人在弹《土耳其进行曲》。指法流畅，曲调轻快。

    这时天色已晚，学校并没有什么人逗留的，鬼留洋十分好奇，便走到琴房观看。

    （要是这时候发现琴房并没有人，只有个尸体倒在地上，那就非常地尴尬了……）

    这一去不要紧，鬼留洋发现弹琴的人她认识——这不就是去年因捡了画作，而机缘巧合与自己相识的那个少年吗？

    那幅画，后来据说是一位来自英国的鬼小姐画的，误会一场。不过她倒是从此记住了他，可他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咦，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消失不见了呢。”鬼留洋闪进门去。

    “就知道弹这首曲子，一定能找到你，”炎少帅回眸一笑，“我先前回国去有些事，回来去找，你就不住在那里了。”

    他们上一回相见，她曾经说过喜欢莫扎特的这首曲子，所以他寻到学校来，想着能在琴房遇见她。

    鬼留洋有点脸红，讪讪地说：“我搬家了嘛。”

    久别重逢，二人都又惊又喜，也有点手足无措。鬼留洋随意找着话寒暄：“你回国去，你家住在哪里呀？”

    “芒城。”

    “芒城？我也是芒城人，”鬼留洋十分惊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影子，那日她回家时在巷口无意间见到的那名男子，她惊道，“哎，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见过？在哪儿见过？”

    “在我家的巷口，我家住在平安巷。”

    炎少帅想了想，说：“可能路过吧。”

    “哇哦，那真是太有缘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deja vu’？”（似曾相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兮，”炎少帅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鬼小姐法语长进得挺快。”

    鬼留洋露出一个清甜的笑容。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一件奇怪的事，那日她在巷口见到的那名年轻人，身着戎装。她忍不住问：“那你是军人吗？”

    他沉吟片刻，答说：“其实我是——少帅，甄大帅的儿子。”

    鬼留洋大吃一惊。

    他先前与她自报家门时，只是说了名字，并未说及家中状况。

    少帅虽为芒城的麒麟才子，名满天下，多次获得“芒城之光”优秀青年奖，以及“谢谢惠顾再来一瓶”奖，但外人大多只知他的门第，不知字号。

    所以上一次他说了，鬼留洋并未留意。她本身对军阀门第，政治纷争，也并不感兴趣。

    可如今，“大帅府”三个字，却成了她心中的头等大事。

    鬼留洋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那正好，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她不敢明说姐姐的事，就绕着边边角角，旁敲侧击地问了问。炎少帅说他与他父亲关系一般，回国并未常住大帅府，而是有其他官邸，所以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倒知道，如今大帅府风头最盛的，是父亲身边的六姨太，从前的鸥小姐。

    鬼留洋听后，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