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吓贾母拒婚事
一时一群人簇拥着贾母赶至缀锦楼。
还未近前,就听屋内叮铃哐啷一阵杯盏摆件落地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女子凄厉的哭喊。
众人听得头皮发麻,忙进屋瞧时,只见门口原立着的那个冻石屏风竟翻倒在地,厅上满是茶器瓶盏等物的碎片。一白衣女子正赤着足,散着发,在屋中又哭又笑,手内还挥动一个寸长的碎瓷片,不许人靠近。
那邢岫烟在一旁好不焦急,一迭声地命丫头们“快将地上的碎片收收,别伤了二姐姐”
众人方才惊觉原来堂上这个举止癫狂,状若女鬼的人竟是贾迎春
贾母又是惊骇又是心疼“迎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啊”
迎春原背对着门口,听见声音,身形一顿,缓缓回过头来,见一大帮人乌泱泱站在跟前,脸上顿时露出极惊恐的神情。
贾母见状忙柔声安抚“我的儿,别怕,祖母在这儿呢,来,到祖母这儿来。”
“祖、母”迎春口内喃喃,似不解这两字的意思,又呆呆朝贾母的方向看了看,突然怮哭出声“老祖宗是老祖宗”只见她飞奔过来,扑倒在贾母脚下“老祖宗快救救迎儿”
这泣血之音催得贾母心碎,忙要扶她起来“好孩子,别怕,别怕。是谁欺负了你,快告诉老祖宗,老祖宗给你做主。”
迎春却不肯起来,跪在贾母身前,切切哭道“老太太,我的迎儿命苦,自小没娘,好容易长到这么大,眼看着又要被她那狠心的爹卖到狼窝里头去”
什么这话一出,众人都大骇不已,贾母亦是大惊失色“你,你说什么你不就是迎儿么怎么”
那凤姐在一旁看着,此时心下也有了些计较,忙附在贾母耳边悄声道“老太太,我瞧二姑娘这样不详,莫不是撞客了或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了”
老太太见迎春如今举止大变,说话也换了语气,少不得便也往这个方向想了,忙一叠声吩咐下人“快去请静虚师太和马道婆来”又道“把这几日给二姑娘瞧病的大夫也叫来。”下面的人忙应了,踩着风火轮似的走了。
这边凤姐又骂伺候迎春的人“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被你们伺候成这样了”
司棋和陈嬷嬷等人此刻俱跪在地上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实不知姑娘怎么好端端就发起狂来”
贾母一面搂着迎春,一面也骂道“胡说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这样起来,定是你们不经心。若迎丫头不好了,你们谁也别想好”
陈嬷嬷被贾母这一喝,倒猛地想起一事来,忙道“老太太,我想起来了,昨儿就是司棋这小蹄子在姑娘跟前说了什么定了姑爷的话,姑娘当时瞧着就不对劲了,今儿一早起来便这样了。”
司棋不敢说那些话是宝玉告诉她的,只跪在那里磕头如捣蒜。
贾母正要发话,哪知迎春因听见“姑爷”二字又猛地挣扎起来。王夫人和凤姐忙上来帮着按住她,贾母也忙哄着“别怕,别怕,我的儿,没事的。”
又骂那邢夫人“你们给迎丫头找的是什么狗屁婆家人还没过门倒先把迎丫头克成这样前儿大老爷跟我说这事我便不乐意,可又想有你们父母给子女做主,我老婆子何必讨人嫌,遂也没开口。哪知竟把迎丫头给害了”
说着便哭天抢地起来,众人见状忙上来安慰。
那邢夫人也是满腹委屈,喏喏道“都是大老爷做的主,老太太也知,他一向是不听我的”
贾母见她这样愚懦,气得又要骂。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老太太怎么样了,那丫头没伤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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