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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已经不分医修或者其他修士、也不管宗门或者旧日恩仇。只要还能动,大家就帮忙抬病人,或者给修为相似的伤者梳理真气。楚清宴在极远处看见了她爹,他身前一连九个丹炉同时熊熊燃烧着,还要时不时查探伤者的恢复情况。

    她想起楚鸿枕曾经说过,炼丹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二意,一人一炉一室才称得上丹修,其他的都是卖药的。然而此时他打破了自己定下的所有规矩,可是楚清宴却觉得,他比往日更懂得什么是“道”。

    刚才叫喊着来打仗的年轻男修变了脸色,捂着嘴跑向了角落。像他样这样的修士还有很多,大家虽然都在元婴之上,但很多从小就被宗门保护起来,平日斗法也点到为止,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间炼狱,楚清宴也不太舒服,但她告诉自己必须忍住。

    两个穿着缥缈阁法衣的弟子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修士从前面走过,楚清宴身边为数不多的同门又有几个干呕着跑了,他们跑得太快,没想到撞到了对方。那两个小弟子应该几日都没休息过,脑子反应不过来,一时竟然被撞脱了手。眼看伤者就要落在地上,楚清宴和另一个人同时接住了担架。

    长黎对另一个小弟子点点头,“要送去哪,我们去吧。”

    那两个弟子也不多问,指了个大概方向就又急匆匆走了。

    只要战争不停,伤者永远不会消失。

    长黎走在前面,和她一起抬着伤员往那个方向走;楚清宴恍惚地跟在他身后在,怎样也无法忽略涌入鼻腔的腥甜气息,她斜着眼睛偷看一下,顿时后悔极了。

    担架上的修士半个胸腔都被划开,伤口处附着黑雾般的浊气,导致不能自主愈合,他的气息马上就要消失,楚清宴情急之下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甚至没来得及看是什么。

    好在修士的伤有所好转,小弟子指引的方向恰好是楚鸿枕所在,他一眼就看出来伤者被喂了药,他皱眉问,“吃的什么。”

    楚清宴手忙脚乱把瓶子翻出来递给她爹,本以为要被痛骂一顿,却听见楚鸿枕沙哑着说道,“干得不错。”

    楚清宴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她刚才完全慌了神,这种做法根本不对。绝对不可以在没判断出伤员症状的情况下,随意喂药,很有可能引起经脉逆流,但是楚鸿枕却夸了她。这意味事态已经紧急到一定程度,医修自己也没有时间对症下药。

    拿出前几日楚鸿枕给自己的乾坤戒,楚清宴郑重地放在她爹手里,“爹,这个我用不到,去给需要的人吧。”

    楚鸿枕这次真的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清清长大了。”

    他们都知道,离衿给的丹药千金难求,留下丹药就相当于留下一条命。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有很多东西都比活着更重要。

    伤者被楚鸿枕带走救治,长黎碰了碰她的手臂,“我们走吧。”

    楚清宴呆愣了好久,才被长黎拽走,她有些低迷地问道,“师兄,我们真的还有希望么。”

    长黎指了指西方,那是战火真正燃烧的地方,有数百名修士高坐于空中,两掌向外,不断有白光从他们手中发散又在半空中交汇,那是修士在稳固结界,保证魔修不能入侵。而在所有人的最顶端,有一墨袍男人面容沉静的站着,他脸上无悲无喜,无忧无惧。

    是离衿。

    “界门不破,东方永远是净土;界门破了,无非是在泥沼中前行,”长黎道,“所以无论何时,我们都有希望。”

    楚清宴向西方看去,落日将逝,画笔在天空疯狂着色,渲染出浓墨重彩的红,霞光天色之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头,对她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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