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台·其八-第3/4页



    活菩萨神情如常,面色较之前苍白了不少,进了讲经堂后,便开始讲经。

    酆如归着实没有听经的兴致,兀自吃着他的雪菜春笋肉丝汤年糕。

    姜无岐亦吃着他的香菇青菜包以及泡饭。

    俩人各自吃罢,活菩萨那经仍未讲完,待讲完了经,活菩萨进了里间去,那五个信徒却只一人去了里间,但他却连一枚铜板的香火钱都不愿捐。

    酆如归见状,心下不平,拈起手边的用作盛包子的油纸包冲着那信徒掷了过去。

    信徒后背一疼,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状,又要往里走,双膝竟是被两只调羹击中了。

    他吃痛跪地,瓷质的调羹亦落了地,居然安稳无比,仿佛两片鹅毛。

    他以为是那活菩萨捣的鬼,破口骂道“你这假菩萨,老子有求于你,是你的荣幸,你却是个贪得无厌的,平白得了我们这些年的血汗钱,还不自足不成”

    他话音落地,整个人倏地腾了空,直直地飞出了讲经堂,他双手撑地,使劲站起身来,直欲去讲经堂讨个公道却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得这讲经堂一步了。

    活菩萨隐隐窥见外面的情状,出了讲经堂来,朝酆如归道“贫僧能多做一件善事是一件,毕竟贫僧阳寿将近了,施主又是何必”

    酆如归从活菩萨的面上瞧不出半点负面的情绪,不知该佩服他修养好,亦或是该佩服他的救母之心。

    酆如归遂笑道“那等小人,理他作甚”

    活菩萨叹息一声,不再作声。

    过了约莫三个时辰,他又被迫变回了原型。

    这一回,他体内的妖丹疼得厉害,几欲爆裂,他知晓自己再也变不回人身了。

    他伏于酆如归足边,奄奄地晒着日光。

    酆如归时不时地会以指顺一顺他的皮毛,他便如同真正的兽类碰到善意的人类般,回应着蹭蹭酆如归的掌心。

    很快,日头便下去了,他感觉到一丝余晖的温度,继而夜幕骤降,寒气又起。

    他冷得皮毛瑟瑟,但他已然没有气力起身了,更遑论是行走了。

    他低声“嗷呜”着,由酆如归抱进了卧房,掩好棉被。

    酆如归与姜无岐守在他身边,他便也蹭了蹭较酆如归沉默许多的姜无岐的手。

    姜无岐感受到灰狼的善意,安慰道“你已做得足够好了,定能如愿。”

    “多谢你。”灰狼气若游丝,忽然有些迷茫地道,“过了太多年,我似乎记不得我母亲的容貌了。”

    灰狼身在弥留之际,一时间居然忘了自己已出家为僧。

    姜无岐望向酆如归,俩人都不知该如何宽慰。

    灰狼双目半阖,又疑惑地道“凡人很是奇怪,我起初明明曾反复强调过那净水只能治些小病小痛,在治好一些人后,他们竟是觉得净水无所不能。这一年间,我其实已无法再使用妖力了,不过言语几句,予他们些寻常的山泉水,他们却仍是觉得我甚为灵验。但在我被刺杀之后,我的灵验之说却转瞬不复存在了。凡人真是又好骗又善变。”

    他的语调愈加虚弱,要不是酆如归、姜无岐俩人耳力上佳,怕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姜无岐淡淡地道“他们信了你,你自然样样灵验;他们不信你,你便是一无是处。”

    “你所言不差。”灰狼的双目已全然阖上了,他又蹭了蹭俩人的手,道,“两位并非凡人罢”

    酆如归并不隐瞒“我乃是一千年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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