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5页



    这会迎上他目光,

    亦是一副清醒平和的模样,无半分冲动和怨怼色,亦无期待和商榷意。她就是在此通知他,在此与他告别的。

    为何总得有个理由不是吗。

    然而,他脱口,又随即摇头,只一步步退开,一步步离去。他说, 你等等我,就等一小会,容我一点点时间。

    他返身下楼,奔往陶庆堂处。

    陶庆堂暖阁里,贺兰敏正在烹一壶茶。屋内置着熏笼,很是暖和。茶香四溢,水雾弥弥。

    他站在门口,看他的母亲。

    贺兰敏不避不闪,抬眸看他,笑道, “奔波劳苦,阿母给你煮了热茶,快过来饮。”贺兰泽没有动作。

    可去见过谢氏了贺兰敏将茶推向一侧, “看样子是去了。阿母如你愿,将她护得毫发无损,满意否贺兰泽不说话。

    贺兰敏自己饮了一口,依旧含笑道, 温度尚好,再凉就不好喝了。

    “你说回来择个日子娶她,阿母看了无有佳日。她不紧不慢将一盏茶用尽,叹道, 你这幅样子,多来谢氏已经与你说了。她既然识趣,你且成全了她。

    贺兰泽尚且双目灼灼盯着她。

    断香一事操之过急,贺兰敏也不再伪装,如实所言。皑皑的三位老师,二死一伤。

    她讲得很详细。

    最后她道, 原在你提出娶她时,就想和你说阿母的计划的。但阿母想了一下,那样与你说,你会感切不深。与其浪费唇舌,不如让你切肤深受,你方终身难忘。你的爱意,会溺死谢氏,累死无辜。

    明明有平坦之道可走,你何必非要寻荆棘之路,让彼此为难

    至此,贺兰泽终于上前,却也还是无话,只接过那盏已经有些微凉的茶,仰头饮尽。转身出了院子。

    许是茶水灌得太急,他咳了两声。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越咳越厉害,他拐入自己主殿时,踩上第一个台阶,只觉眼前一片晕眩,一口强压了许久的鲜血喷出,散了意识。

    他不想醒的。

    因为意识消散前,他听到谢琼琚的呼唤。她喊他“蕴棠”,从尽

    头处向他奔来。而在半昏半醒里,他也感受到他的母亲,泪水落在他手背上,泣声喊他“阿郎”。他若就这样躺着一睡不醒,她们就都在他身边。病弱中意志难撑,生出可笑又可悲的念头。结果,还不到两个时辰,他便清醒,睁开了眼。他先同母亲说得话, 我和长意待一会。

    贺兰敏挑眉颔首,带人离去。

    谢琼琚在他榻畔坐下。

    他虚白的面容挂着一抹极淡的笑,被缠着纱布的手伸出被褥,慢慢握上她手背,将细软的五指握在掌心。谢琼琚没有拒绝。他一直看着她,笑意忽浓忽淡,未几合上了眼。

    大约有半个时辰,暮色降临的时候,贺兰泽睁开了眼。

    殿中点起了烛灯,榻畔的人还在,星染在烛光下,多出两分柔美和因久病后少见的光泽。

    四目相对。

    贺兰泽坐起身靠在榻上, 长意,你他笑,又叹。他低头,似是又笑了一声,眼尾泛红,问, 你想去哪天下大,其实没有太多地方是她的容身之处。

    谢琼瑛还未死,她自己一身伤病。

    “妾想去红鹿山。”她直白道, 当日坊中作画

    “那里有医者,有佛堂,是个好去处。”贺兰泽截断她的话,又问, “皑皑”他想问,皑皑是去是留。然却突然觉得无颜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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