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酒楼找到展决



    日落后,街上开始变得冷清,白日里的热闹慢慢退却,街巷看起来更加细长。

    灯笼渐次亮起,照亮带着微微水渍的石板路,一种热闹消下去,另一种热闹在夜晚欢愉起来。

    酒肆、花楼开始做起生意,隔着一条街巷也能听到里面的丝竹之声,让人无端神往。

    一个高大落寞的人影拎着一壶酒,晃了晃,上了一家酒楼的二层,百无聊赖地坐在外头吹风,看来来往往那些挽着姑娘手臂进出的客人。

    也是这个地方,也是喝着酒,当时他心情郁郁,周恒衷忽然上来搭话,谁成想后来自己求亲遭到拒绝,周恒衷却进了她的府,与她朝夕相处了几年,而自己却只能像一个局外人那般无力地看着。

    早知有今日。当初何必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何必过问她的意思,直接进宫去求先帝开恩赐婚不就好了?反正官职权贵这种东西,迟早也是要没有的。

    自从他被玉容涵变相撤了官位后,与他来往的人就变少了。模糊不清之事最让人忌惮,众人不知他到底为何惹怒了先皇,自然不敢贸然接近他,往后炙手可热的权臣,如今只有赋闲在家,日日买醉。

    皇上让自己去找大长公主,呵,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利用自己不愿她离开的心思去抓她。。可他算错了一点,自己与他不同,不会毫无顾忌想要霸占于她。如果找到她的结果是重新把她关进宫里,他宁可一辈子也找不见她。

    “空澈大师没说错,我们三个都应验了。”

    他永远记得她说这话时悲伤的神色,满目都是身不由己力所不及的无奈,让他心中震动不已。

    这句话很简单,但所有要说的、该说明白的,千言万语都包含在了其中。

    包括皇上的爱而不得;包括自己的痴心守候;包括她的心有所属,她用一种很巧妙隐晦的方式,委婉拒绝了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出口的情意。

    当年是我把你从皇陵接回来的啊。。为何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回过头看我一眼呢?展决忽然难受起来,满腔不甘在胸中翻腾,难解压抑,难过和恐惧像是两股同时失控的江水,搅得他翻江倒海不得安生。

    “你到底在哪啊?”他伸手扶额,靠在栏杆上,失神呢喃道。

    是已经走了吗?再也不回来了是吗?倘若你没死,会不会想到给我报个平安?我只要你一句平安就好......

    展决忽然笑了笑,眼里笑出泪来,她怎会来告诉他?告诉谁也不会告诉他呀!他最是忠君,躲他都来不及呢!瞧瞧,就算被皇上惩处,撤了官职,还要带着皇命去抓她!若果真抓到她,凭那一张伶牙俐齿,他定要被骂得体无完肤吧?

    模模糊糊中,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人,拎着一个上宽下窄的酒壶走到了他对面。

    “走开,此处有人了。”他一手遮住眼睛免得让人看到自己的模样,一手朝对面挥了挥。

    然而隔了半晌,他并没听到对面那人起身离座的动静,反倒听见哗哗的倒酒声。

    展决焦躁起来,忍了半晌没忍住,拿下手就朝对面低吼,“我说此处有人,你没听见——吗?”

    他忽然怔住,如遭雷劈。

    对面那眉目清亮的男子张着大眼睛静静看他,还递过来一杯酒,低声道:“半夜买醉,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清闲了?”

    “大——”

    “诶,”那男子赶忙摇头打断他,颇为豪迈道:“此处也不是府衙,不必称我为大人,六公子别客气。”

    展决眨了眨眼,就一阵寂静后,一向沉稳的他忽然拍了桌子,蹭得一声站起来,死死盯着对面人。

    整个一层都被他惊了,纷纷转眸看向这桌。

    展决如梦初醒,心道糟糕,默默坐回原处。酒楼了才重新恢复了热闹的氛围。

    “不喝了?”

    展决一把把人拉起来,留下酒钱后径直出了酒楼,把人拉进后头的暗巷里。

    此处幽暗,一般没什么人行走,只有乞丐会躲在这儿,以展决的耳里,能听出此时四下没人。

    “你,你怎么没走?”展决无比震惊地打量她,“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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