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折腰(38)-第2/4页



    将她衣领整了一整,轻叹继续,“你呀,可不是刺史府里的小女郎了,谁能想到你这一去洛阳,怎么就跟大将军”心里对嘉柔不清不楚跟了桓行简还是有些微词的,替她不值,可仔细瞧两人如今的举动,只能自我安慰,不管如何,身居高位的大将军能知冷知热已经是不易了。

    是故,话头打住,张夫人幽幽把嘉柔一望“柔儿,你在家里一贯都是娇滴滴的,爱疯爱玩,没人说你什么。可到了桓家,要懂事啊,舅姑妯娌的一大家子人,不比小门小户,这可是门高深的学问,一辈子都有得学呢。”

    嘉柔照例撒娇地抱住了她,靠在她怀里,揽着脖子,软糯地答道“我知道啦,姨母放心,太傅虽不在了可大将军的母亲还在,我就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看,尽心侍奉。至于妯娌们,她们都是高门女郎,知书达理,只要我以诚待人,并不难相处。姨母,”她忽有些腼腆,声音便低了,“我也会对大将军好的。”

    听她这么说,张夫人顿时倍觉欣慰,又夹杂着一缕酸涩,搂紧了她“哎,我的好柔儿到底是长大了,你母亲若有知,也该安心啦”话说着,眼眶子就不由得红了,“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我的柔儿这一辈子顺顺遂遂,有人疼,姨母就知足了”

    一滴热泪陡然砸在了嘉柔手背上,她抬起脸,擦去张夫人眼角泪痕,笑眼弯弯“姨母,你别哭呀,我好着呢,就是有一件事。”一丝怅惘快速从她眼眸里闪过了,“以前,我总想着等我死了,就葬在凉州,能看到星辰、大漠、骆驼现在不成啦,姨母,等我死了恐怕只能葬在洛阳”

    听得张夫人食指往她额上一点,摁住她嘴唇,薄责道“你这孩子,什么死不死的,你多大的人,提这做什么”扭头“呸呸”了两声,“童言无忌,神灵不听”

    嘉柔笑得清脆“姨母,你忘啦,你刚说我不是小孩子长大了”

    笑着笑着,一些熟悉却已故去的人影在脑海中闪回,北邙山上那些拔地而起的新坟旧冢,让嘉柔莫名打了个寒噤那是每个人的归宿,此生有期,宇宙无垠。

    不,来十丈软红里摸爬滚打一番,她要将所有为人的酸甜苦辣尝个遍的。

    张夫人不知道她神思已经飘得远了,亲密地搂着嘉柔,絮絮叨叨交待良久,嘉柔只是微笑,乖巧地应了一个又一个“是”。

    娘俩再出来,得知张既带着桓行简已骑马走人巡边去了。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每年凉州要向洛阳朝廷输送不少马匹。桓行简便先来的马场,秋风萧瑟,天气初凉,高空中有洒落的一二咿呀雁鸣,抬首凝望,就可见雁阵成一线蹁跹而去,朝南的方向。

    没带几个仆从,两人骑着骏马,一前一后,疾驰来到马场。桓行简登上高台,风吹得衣袍烈烈作响,马场里,群马正悠游自在得啃着草料,一个个膘肥体壮,毛色锃亮,马倌凌空抽出一声响鞭,骏马们便都跑动起来长长的鬃毛在风中飞舞,尘土高扬,震的地动山摇,好不壮观。

    远处,青山如嶂,天空蓝得纯粹,西北大地的风刮在脸上有丝丝的钝痛感。桓行简看得心情大好,目光灼灼,不由吟哦道

    “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音色低沉慷慨,张既看他年轻英俊的脸上现出难言的轩昂意气来,亦受感染,他是武将,虽只粗通文墨,可魏武爱子的诗文还是知晓的。于是,兴致勃勃地跟桓行简汇报了一番马场产马的数量、马匹平日如何喂养诸事。

    两人一面说,一面走进马群,桓行简亲自查看,骏马油亮亮的皮毛缎子般自手底滑过,他爱怜地拍了拍马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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