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离忧



    曹珣荣从出生时,便沉溺在繁花似锦般的宠爱中。从未受过气,从未受过苦。不知饥寒,不知痛苦,不知惶恐。

    他满心自傲,满心自负。

    所以当他一个人执意,领着虎威三营在嘉宁城外对向有着十万大军的袁戈时,他也能挂着抹讥嘲的冷笑。

    狠绝地对着袁戈道。

    “闻名天下的当世英雄,不过是一个长于贱妇之手的弃子。算得上,什么天之骄子”

    这一句话。

    宛如利剑,一瞬间,便撩起了袁戈的战意。

    袁戈抬眸,看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

    他没说话。

    长戟一划,在半空中勾勒出冰凉的痕迹。

    然而。

    袁戈他没有再动。

    骑下黑马刨了刨土,哼出几息绵长鼻音。

    曹珣荣挑眉。

    他嗤笑道“怎么,无地自容了吗”

    袁戈看着他,冷声道“两军作战,将领先行。”

    “既然咸郡王这么相死,本将定然相助。”

    说罢,长戟横指曹珣荣鼻尖。

    曹珣荣眼瞳一缩,显然被对面扑面而来的森寒杀气给震撼了。

    毕竟是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少年郎。

    还不知死为何物。

    曹珣荣紧了紧拉着缰绳的手。

    此时。

    嘉宁城门上传来金声。

    退兵。

    虎威营的兵士们不约而同的蹙起了眉。

    曹珣荣咬牙,回头,却见上面站着颤巍巍地几个士兵。

    面对着袁戈,嘉宁鸣金收兵,无异于是当众下了他的脸面。可是若执意,只会让这笑话闹得更大。

    曹珣荣自觉收到了羞辱。

    他狠狠地瞪向袁戈。

    “呵,不久前,曾听闻一件趣事。”

    “说你袁戈的后院里养了一个低贱的妓子。”

    “真没想到你这一辈子都与这些下贱女人纠缠不清,着实令人作呕。”

    “或许,你袁戈之子,也摆脱不了这样肮脏的命运。”

    说罢,他一扯缰绳。

    大军便退回了嘉宁城内。

    袁戈眼神暗沉,看着那缓缓关上的城门。

    眼中那抹血腥之气浮上后,又被墨色压下去,化为冷然的静。

    “夫人。”

    骊歌将手中沉沉的药碗递给坐在贵妃榻的女人。

    经过数日的调养,女人的脸色逐渐红润了起来。但即使少了这几分红润,也难以压住她溢上眉梢的丽色。

    覃萋接过药碗。

    骊歌抿紧了唇。

    “夫人”

    覃萋微微抬眸“嗯”

    骊歌颤着嗓音“夫人。您不要管那些闲言碎语,都是假的。您的身子好了,将军可开心了。”

    覃萋吹了吹散发着徐徐热气的药碗。

    这药香很重。

    与王瑱从他兄长那里回来后身上带的药气想比,也不惶多让。

    看来真是上好的藏红花了。

    覃萋缓缓道“水桶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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