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第3/4页



    “生气”袁珮站在钩觅江的岸边,望着消失江面的官船,忍俊不禁的挑眉“本大人从没指望过小谢大人能从崔娄秀手里要回税银,本官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恶心一下崔娄秀而已,被一个后生小子找上门要银子,本官倒要看看,他崔娄秀的老脸往哪里搁。”

    侍卫“”

    官家船舱内摆了好几个烧的正旺的火炉,江面外哗啦细雨挟着冷风凛冽而过,室内却暖如春日。

    谢行俭坐跪在毛毯上,合上书籍后,他揉了揉被炭火熏烘干涩的眼睛,正欲起身穿衣去舱外透透气时,居三敲门进来了。

    “小公子,”居三收好滴水的雨伞,“您吩咐的事,我打听来了。”

    说着,便从怀中胸袋里抽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谢行俭,道“这是我那年去北疆认识的好友寄来的书信,他现在已经在江南府安了家,他在茶楼酒馆做活,小道消息知道的多,我便写信问了他有关崔大人的事。”

    谢行俭接过来看了看,笑眯眯的坐回毛毯,“信上说,崔大人为官残暴无良,暴厉恣睢,江南府官员胥吏勾结,横收暴敛,鱼肉百姓的手段层出不穷,其中当然以崔娄秀为首。”

    “风评这般差劲,皇上为何还让崔大人连任江南府巡抚可见你朋友所说皆为谣言,信不得。”

    “假的”居三满腹狐疑,“可我之前和周围船上的人闲聊时,他们也说崔大人不是个好官。”

    “耳听为虚。”谢行俭叹气。

    居三将书信拿到手,指着信上的文字,不肯罢休道“要论造谣,怎么可能人人都造谣”

    谢行俭笑而不语,他坚信敬元帝看人的眼光不会太差,崔娄秀在江南府干了不下五年,经过瘟疫后还能得到敬元帝的信任,可见其人是有两把刷子的。

    屋子闷热干燥,呆久了有些头晕,谢行俭想了想还是套上大氅,准备出去透口气,居三举着伞紧随跟上。

    江面仍旧下着雨,雨丝细如牛毛,飘散在江水上,荡起圈圈好看的水纹。

    船只驶入江南府后,沿路的风景越来越赏心悦目,住在另一侧的罗棠笙正好也在甲班上透气,夫妻俩碰面后便不约而同的喝退下人,两人共打一把伞漫步在长长的船栏边。

    “夫君为何就这么笃定崔娄秀是个好官”罗棠笙纳闷的问。

    谢行俭哈了口白气,视线穿过雨幕落在沿街的闹市上。

    此时天将黑不黑,楼坊上早已挂好引路的各色灯笼,不少店家情调尤为高,还在灯笼上雕刻出各类秀美的绢花。

    烛火的映照下,绢花似鲜艳的真花一样,在各家屋檐下纷然绽放。

    灯笼下,摆着各式的商摊,调皮小童们冒着雨在摊位上来回嬉笑穿梭,因夜市刚开始的缘故,不少身穿锈红盔甲的官差沿街走访,商户们脸上有惊悚,有胆怯,还有其他言表不了的情绪,总之无人敢大声喧哗。

    官差们很守规矩,巡逻一番后,只顺手抄走了几根水萝卜,其余货物几乎没动。

    罗棠笙见自家夫君久久不语,便顺着谢行俭的目光眺望街口,喃喃疑惑道“官差巡夜市,多半会拐走商户半天的盈额充当油水,怎么这些官差没有下手几根水萝卜又不值钱”

    “这就是为何我不相信崔娄秀是贪官的证据。”谢行俭轻笑回应。

    罗棠笙有些不明白,谢行俭顺势揭开谜底,指着远处几位官差,温声道“锈红盔甲服是巡抚兵的官服,想来这些人是崔大人的亲兵,我刚才仔细观察过了,这些官差巡检有素,见到来往百姓掉落在地的银子,他们不会私吞,而是会捡起来奉还给失主,另外,那些水萝卜并不是他们擅自拿走的,而是摊主自愿相送,且我瞧着那摊主似乎在感激这几位官差,不止这一位摊主,另外有几位摊主也过来感激,但送的东西太过昂贵,官差都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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