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僵持-第2/7页



    日久天长,兄妹二人便渐渐疏远,如同住在一个府里的陌生人。

    是以这会儿,曲砚舟毫无反应,曲锦萱也不多问,兀自落了坐,揭盖饮茶。

    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曲砚舟才开口了,他沉声问“我听闻,这府里的中馈,不是你在打理。”

    曲锦萱答道“我在闺中也不曾学过掌理中馈,有嬷嬷在,替我分担了许多难事。”

    曲砚舟下颌紧绷“那两个妾呢对你可还尊重”

    曲锦萱点头“兄长放心,她们都是安分守已的,不曾冒犯过我。”

    明明曲锦萱有问必答,回答得也是字句得体,可曲砚舟却依旧阴着张脸,眼里似是蕴着尘暴与飓风。

    很快,曲锦萱心里的猜测便落了地,因曲砚舟蓦地启唇说了句“柔姐儿的侍女与我说,柔姐儿寻过短见。”

    曲锦萱放下茶盏,佯作关切“是么那二姐姐现下可好”她面带犹疑“兄长来,莫非是想让我去东宫探视二姐姐可我听闻入了仪正殿的姬妾,是不给探看的。”

    曲砚舟眸色浓沉,在闪了几闪后,他直接了当地问道“柔姐儿的病,如何能好”

    曲锦萱抬起眼“兄长何意”

    “你知道如何治她的病,不是么”曲砚舟声音平静,语气笃定“你交出解方,这件事,便当没有发生过。你放心,我不会说予任何人知。”

    “兄长的意思是我害了二姐姐”曲锦萱从容不迫地,与曲砚舟对视“二姐姐在东宫,我在宫外,我二人鲜少见面,如何就将这事赖到我身上来了还有,我为何要害二姐姐”

    仲夏时节,庭院中的蝉鸣声微弱但连绵,此起彼伏地,似是唱和、又似在较劲。

    有日光透过门上的风窗,斜斜地射入厅中,如一道披金的虚影,横亘在二人之间。

    深吸了一口气后,曲砚舟再度开口了。

    “苏姨娘的事,我听说了,你节哀。”

    “此事,我并不知情,若我知晓,定然会阻止。”

    “她性子蛮横不讲理,母亲也纵着她,做出那等错事,确该受罚。”

    说了这一通后,见曲锦萱仍无反映,曲砚舟的眼神变得异常郑重“她那样要强的一个人,遇了这般情境,无异于逼她自戕。”

    曲锦萱觉得可笑,她先是装傻“我不大能听懂兄长的话。”接着,她故作疑惑“不过是患了怪疾罢了,二姐姐那般爱惜性命之人,何至于自戕”

    曲锦萱说话间,曲砚舟的目光,掠过她那张正在翕动的、红润的绛唇,再往上,是挺翘的鼻尖、莹润的额心,以及高高绾起的青丝。

    他的视线,在那阿娜及额的妇人发髻上停留了几瞬,继而目中阴晦、眸色加深。

    “此物,你应当认得。”在曲锦萱才说完话后,曲砚舟自袖囊中,掏出一只玉镯来。

    是一只软玉的绞丝镯。

    那玉镯,曲锦萱认得。

    是桑晴及笄那年,她亲自挑给桑晴的。

    见了那镯,曲锦萱背脊僵住,接着,她扶着椅座站了起来,撑大眼眸“兄长为何会有这物”

    “自然,是从桑晴手上得来的。”曲砚舟看着自己掌心的玉镯,缓声道。

    曲锦萱愕然一瞬,顿时向后趔趄半步,单手扶住椅座。

    曲砚舟下意识想去扶她,却在身子一晃后,生生止步在原地。

    曲锦萱如坠寒窖,反应过来后,她把嘴唇咬得死紧泛白,声音不自主地拔高了些“桑晴何辜兄长怎可对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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