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清理

“辛夷这是怎么了？”罗敷看过去。

辛夷忙摇头，小脸惨白，“没事，奴婢就是……站得久了些，有些头晕。”

“哦，原来是昏了头。”

辛夷心中一跳，娘子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话里有话？旁边陆英也是如此想，手中冷汗直冒。

再看奶娘，脸上也是血色尽失。

她最近又从娘子库房里寻摸出不少东西来，都是老物件，但价值不菲，只是她这两天没找到机会运出去，谁想一向不理俗物的娘子竟突然搜检起来，还这么雷厉风行，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露。

若是，若是——她几乎不敢想象那些物件被发现的后果，张了张嘴，想阻止娘子，却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心头砰砰作响。

不一时，杜衡带着雄赳赳气昂昂的白果两人回来，她们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只大箱子，看她们吃力的样子，里面东西还不少。

杜衡将箱子打开，一一指点道：“娘子，这些是从奶娘屋里搜出来的，这些赌具，是从徐婆子屋里搜出来的，还有这些……”

这一次搜检，竟有不少人都落了网，屋里都藏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尤其是奶娘，箱子里的东西泰半都是她的。

奶娘看向罗敷，眼中透着希冀，罗敷却没看她，而是走到箱子前翻检着。

她捡起几颗骰子，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抛了抛，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没想到，我这撄宁院竟成了聚众赌博的地方。徐婆子、刘婆子、香橼、沉香，你们四个，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话落，她一把将骰子甩出去，三颗骰子分别打在徐婆子、刘婆子和沉香的膝盖上，三人腿一软跌跪下来，痛得脸都歪了，香橼一看三人都跪了，哪儿还敢站着？也赶紧跪下。

罗敷没再关注她们，走到箱子前继续翻。

“青烟罗、素罗纱、云绫锦、红梅金丝镂空珠花、乳白珍珠璎珞……”东西实在不少，罗敷翻了好一会儿，又过了遍府库册子，发现这些东西在册子上都没有出账记录，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原本都应该好好儿待在库房中。

她“啪”的一声合上册子，“奶娘，你能给我说说，库房里的东西为何会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难道它们长了翅膀不成？嗯？”

最后一声压迫力十足，奶娘看着罗敷的脸，心下有些恍惚，她还从未在娘子身上感受到过这种上位者的气势，这真的是她奶大的娘子吗？

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她默默跪了下来。

白芷悄悄退出人群，出了院子，一路来到前院北边管事住的地方，推开一间屋子。

里头床上躺着的人被扰了好梦，登时破口大骂起来，“哪个龟孙子敢闯进你爷爷我——”

见是白芷，他骂声戛然而止，眼睛一亮，梦也醒了，三两步跨过去将她拉到屋子里，将人按在床上，照着脖子啃过去，“可想死我了！怎么这一阵儿都没见你来找我？刚我还梦到咱俩共赴巫山**来着，可巧你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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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画堂了……”

周伯仁一边说着荤话，一边麻利除衣裳，恨不能立刻脱个精光。

白芷扭身闪躲着，“别！我有要紧事和你说，唔唔……”

周伯仁压下来堵住她的嘴，一把将她外面的衣服扯开，“什么要紧事也比不上咱俩快-活！”

白芷到底拼着将事情说了出来，周伯仁顿觉一盆凉水泼下来，哪儿还顾得上男女那档子事儿，匆忙披上衣服，拔腿往外奔。

“姨娘！你可得救救我阿娘！我昧着良心帮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儿，这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林氏来时，正看见奶娘被压在板凳上打板子，屁股上已经隐隐透出血迹。

“姣姣，这是怎么了？奶娘再怎么说也是将你奶大的奶娘，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该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板子，这让她情何以堪？而且一旦传出去了，于你的名声也不利，乖，听我的，快别打了！”

林氏忙上前要搀扶起奶娘，却被白果上前一步挡住。

“哪里来的小丫鬟？让开！”林氏沉声呵斥。

消息可真灵通，罗敷心里冷嗤一声，“姨娘，你这话可就错了，我打奶娘板子，也是看在她奶我一场的份上，不然，就凭她敢私下盗走我库房那许多东西，将她移交衙门，可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流放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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