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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变了三变,饶是眼睛红成那样,也仍然倔拗的不肯落下半滴眼泪。

    可那时自由自在天真烂漫、不经常哭泣的桑渴并不知道,他那是要流泪的征兆。

    桑渴只当是他受了谁的欺负,不开心。

    红红的眼睛,总是比波澜不惊的黑眸要惹人爱惜得多。

    那,最后。

    那颗糖,裴行端要了吗

    没要。

    男孩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脑海中翻滚过无数念头。

    他最终还是沉下脸色,轻易就甩开桑渴抓住自己衣摆的手,皱眉盯着她,像是在俯瞰什么令他避之不及的灾祸。

    桑渴的手啪嗒一声离开了攀附,甩在了自己的大腿边缘,连带着那颗糖

    珍珠粉外壳包裹着的糖,掉落在了草坪里。

    桑渴惊呼着急忙蹲下四处摸索,将糖果捡起来。用手擦了擦包装袋上的灰土,再抬头,小心偷看这个好看到像是神仙一样的小男孩。

    他似乎不开心呢。

    桑渴揉揉眼睛,重新站起来。

    后来。

    “我,我能和你做朋友么”

    她瘸着腿,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试探着轻声问。

    可身前的人没有丝毫应答。

    男孩子下颚紧绷,冷着脸,大步朝前跨,满脑子都是能不能滚,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

    我会控制不住的。

    可女孩仍

    是固执地跟着他,从南绕到北。她背着的小竹筐里是一只死掉的小虾。

    她花了一整个上午垂钓得来的。

    没有诱饵,愿者上钩。

    她喜欢那只死掉的,发臭的小虾。

    男孩子全程一声不吭,大步走在最前方。

    桑渴仍不死心。

    “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是新搬来的么我能跟你做好朋友么”

    “你不喜欢吃糖唔,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爸爸经常出去的,我可以让他给你买。”

    “你”

    她像是一只复读机一样,屁颠屁颠跟在裴行端的身后。

    像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只怪那时的桑渴过于年幼,竟然看不出他的后背,手臂。

    那印出血痕的鞭迹。

    他疼啊。

    以及,他那病态扭曲的观念。

    他不敢喜欢上任何美好纤弱的人,事物。

    因为都会被无理由的掠夺。

    从小就是如此。

    只要不喜欢就行了,不喜欢就不会难过了。

    他一遍一遍地确认。

    那年,裴行端八岁,他刚刚遭受完一场虐待。

    这其实跟先前从记事起受到的冷眼没有丝毫的区别,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个施暴者而已。

    同父异母的兄弟把他当奴仆、鸠占鹊巢的野狗。母亲在那个家庭如履薄冰,没有所谓的地位,佣人也能对他颐气指使。

    母亲所谓的怜爱他,帮他脱离苦海,不过是送他到家乡隆城,原本以为会是好的去处。

    结果是另一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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