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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没有因为敬畏而疏远,也没有因为亲近而胁迫。

    当然,这和青川的态度也有些关系。他在何栓子面前还是之前的模样,虽然身份不一样了,言行举止似乎也有了极大变化,但是亲近的感觉没有变,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带着点小儿子的娇气。

    这一年的除夕,青川在县城里过了,到了初二,他才去家里拜年。他带了一块猪肉、一包糖和一篮子点心来拜年,另外还有一份给老屋里何老汉的年礼。这次孙姑姑没有过来,她若是来了,往那一坐,大家压力就很大了。

    卫戈也没带来,一是天气太冷怕他感冒,二是他自己不愿意。

    虽然孙姑姑没有来,还是有小厮和一个护卫跟着。

    “小光来啦来来,娘刚炖好的鸡汤,趁热喝一口。这天气可太冷了,一大早咱们家水缸结了一层薄冰。你可得穿得厚厚的,虽说少年人有三把火,可就是十把火,也不能因为热了减衣服。”

    姜贝妮刚折了一把葱,她一手拿着葱,一手拉着青川,领他进屋。小厮和护卫也跟着进来。

    屋子没太大变化,前头高公公给的银子都买了地和牛,还有一些剩的,那是要给三郎上学的。如今三郎被他老师推荐给了另一个老师,那是一个举人,在山上办了书院。

    何栓子一开始就指望三郎学点字,以后去镇里当伙计。但是三郎可能真的在读书上有些天分,又是肯下功夫的人,夫子一边可惜三郎之前被耽误了,一边把他推荐给另一个老师。

    三郎也在,他房间的窗户开着,可以看到写了一半的字和翻开的书,就算是年节期间,他也没有懈怠。

    青川一路去到堂屋,里面有一个炭盆,何栓子和三郎都在那里,两人说着今年的收成,小妹手里捧着一颗水煮蛋在啃,一边吃一边眼泪滴滴答答。

    “小蝶这是怎么了”青川把披风脱下,抖了抖上面的雪粒子,放到一边椅子上。

    “小光来了这丫头一大早掉牙了,哭了好半天了。”三郎见他来了,伸手抓了一把糖果到他手里,青川顺势塞进自己小荷包。

    “掉牙了上面的牙齿还是下面的牙齿”

    “大门牙,埋树底下了。”三郎说。

    青川见小蝶嗷嗷边哭边啃鸡蛋,从篮子取出一块厨娘一大早做的鸡蛋糕塞给小姑娘。

    这小吃货看到松松软软的鸡蛋糕就舍弃了水煮蛋,吃着吃着,脸上泪滴还挂着,却已经忘记了哭。

    青川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伸手剥花生。他剥花生的技术没有三郎好,三郎两个手指一用力,花生壳裂开一条缝一下就被剥开了,再拿着花生米一捻,外面的红衣轻轻松松去掉。

    哥两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讨论今年家里是多养一只猪,还是再养一只羊。养猪的经济效益高,但是累人。养羊经济效益低,但是轻松。家里如今有十三亩地,何栓子自己种七亩,其他租给别人,家里就全赖姜贝妮一人。

    三郎说到家里的情况时,都会自我怀疑,自己继续读书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青川也不敢说正确不正确,就算考到秀才,穷酸不也不少么但是继续学,以后的上升潜力肯定更大一点,这个毫无疑问。

    三郎没想过把这种压力转嫁到青川身上。何二夫妇打小教育长子,得有责任心,不能把弟弟妹妹的付出和牺牲看作理所当然。三郎在这种教育环境里长大,就算青川如今有钱发达,他还是下意识将家看作是自己的责任。

    过了年,三郎十七岁了,虚岁十六。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可以赚钱养家了,有了工作,还要谈婚论嫁。所以三郎十分迷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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