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兄长的舅舅-第2/5页



    疯子骗子

    段红昭心中怒骂不止,愤怒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瞧着此人扬长而去,一时顿觉懊悔万分。

    阿芜早前便提醒过她的

    说此人狡诈,凡是他说的话,一概不听、不答、不理。

    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和这双手呢

    徐偃出了义庄,见马车停在坡上,便走过去解开马上的绊索,驾马奔驰,来到一片山花烂漫的山坡下。

    他下了马,走向百花深处,边走边摘花,不一会儿,怀中便抱了一大捧野杜鹃。他抱着这捧姹紫嫣红的野杜鹃走到一座无碑的土坟前跪下,将花轻轻放到地上。

    他俯首拜下,沉痛道“师父,徒儿阖家之仇,还有您的冤屈,今天徒儿便要全报了。望师父在天之灵护佑徒儿。”

    话说完,叩首又是三拜。

    三拜之后,男子决然起身,大步走到马下,跨马而上,双腿一夹马肚,望龙门镇上奔驰而去。

    春风如流水般抚过他的脸颊,带起年少时的回忆。

    多少年前,他也是金陵城中鲜衣怒马的少年儿郎,父亲是朝中大员,素有清名

    ;母亲是诗礼传家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知书识礼。

    他三岁习文,五岁能诗,十岁便名满皇都,成为人人称颂的少年才子,何其风光。

    然而这等风光,只因父亲得罪了洛氏宠妃,便被一朝褫夺。

    满门被诛,唯有他一人在父亲友人的帮助下逃出来,躲过无数追杀,最终逃到这处江南小镇上,被师父春十娘捡回家中,改名易姓,侥幸活了下来。

    十八年了,六千多个日日夜夜。

    他依旧清楚地记得灭门那夜,在煌煌火光中见到的那张脸洛小家主那张俊美无俦,妖媚得近乎有些雌雄莫辨的面庞。

    每每想及,他便恨得热血倒流,血脉膨胀,恨不能以手屠之而后快。

    春十娘还活着的时候,常常对他说,“剑乃君子之器,如果你放不下心中邪念,这辈子永远都铸不出一柄好剑来。”

    他恨呐。

    背负着这样的深仇大恨,叫他还如何能当风光霁月的君子

    只有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才有机会报这血海深仇。

    为了活下去,他在半昏半醒间死死抓住了春十娘的裙摆,哀求她收容自己。

    为了获得徐家家主的青睐,在龙门镇立住脚跟,他不惜背弃师门,将春十娘偷藏了柳氏悦容的消息传递给家主。

    为了博取徐家家主的信任,他在春十娘死后放任她曝尸荒野,并且迅速改拜他人为师。

    为了报仇,他花费七年时间布下一座杀阵,又花了五年时间,哄骗徐青盗窃洛家秘籍,饲剑灵,修邪术,并暗中将柳悦容被囚于龙门镇的消息递送出去,这才一步步诱得那多疑惜命的洛小家主踏出金陵城,亲身来到这里。

    十多来年的筹划,一朝得以落成,他骑在马上,几乎快要畅笑出声。

    可为何,他心中一点也不觉得痛快

    春十娘死后的第一年,他常常梦见她。梦见她平凡得近乎丑陋的面容,梦见她堪比男子的粗壮手臂,梦见她总是冷着脸教训他,“心不正者,剑亦不正”。

    最经常梦见的,还是她那双清澈如孩童的眼睛。

    他听说冤屈而死的人往往会化为厉鬼,前来找活人讨债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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