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陈冤新罪(五)-第4/8页
“姜重山将军是被陷害的,他一生征战无数,却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将军一家惨死,公孙忠肃一人五马分尸如何能够也该让满门凌迟才对”
“公孙忠肃死罪不冤,可姜大将军一案并非公孙忠肃一人之过啊。”
“宴云笺这个吃里扒外令人发指的畜牲当日他竟党同公孙忠肃,像对自己恩义深重的义父举起屠刀,坐实大将军的污名”
“难道宴云笺不该被一同严惩吗公孙忠肃已被五马分尸,他又有什么资格苟活于世”
“不该杀了宴云笺吗”
“他该死。”
“他该死。”
“他该死。”
暗流涌动愈发剧烈,却始终没有翻到明面上并非朝臣不怨恨宴云笺,而是因为他们仍处在一个尴尬茫然的境地里。
要求严惩宴云笺的命令谁下呢难道是如今还那个高坐龙椅之上、弑父弑君的皇帝
且不说那日早朝过后,他便害了病,渐渐严重直至卧床不起,就算他还有精气神,谁又能心无旁骛,毫无芥蒂的真心拥戴他、护持他
偌大朝堂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顶梁之人。若一定要找出这一个人,却不得不承认一个荒唐的事实,迄今为止只手遮
天说了算的,是宴云笺。
宴云笺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再看不到一个人,百姓自发躲避,仿佛沾染他,便是沾染到什么邪物。
他沉静淡漠走在路上,始终没有变过表情,或者说不知从多久之前,他便如同戴上面具般,只剩下这一个表情。
忽然一个小孩子从斜里冲出来,对准他扬手扔来一个鸡蛋。那动作在他眼中,耳里,不断放慢。
他端稳了身体,不躲不避。
鸡蛋砸在他肩膀上,黄白的蛋液挂下来,顺着衣领粘腻地流进肌肤,脏污衣衫,还在往下滴落。
下一刻,一个妇女匆匆忙忙跑出来,与那孩子一样身上都打着补丁,惊慌的看了宴云笺一眼。
一把抱起孩子,转身狂奔。
宴云笺继续往前走,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二日他出门,府门前泼满了黑狗血。鲜血淋漓的台阶下,还有一只白色幼猫的尸体,软绵绵倒在那里,半边身子沾了血迹,凝结毛发。
宴云笺瞳仁急速颤抖,他陡然变色,仓皇转身一手扶在门框上,弯腰呕吐。
喘不上气一般浑身发抖,一声声干呕里夹杂含糊不清的呜咽。剧烈的咳,咳到后来全是血。
没有人理会他。
缓了许久,他将小猫的尸体捧起来,带到后院埋了。
土质坚硬,他徒手去挖,挖到最后手指鲜血淋漓,断指切口处血肉模糊,溃烂不堪。
他浑然不觉,轻柔捧起一胚土,缓缓盖在小猫的尸体上。
平静做完这一切,他并未净手,直接出了门。
“娘娘,收到密报,姜重山的兵马已经过了鸾凤山。”
襄德宫内,秋心遣散众人,附在凤拨云耳边说了一句。
凤拨云挑眉“他比本宫料想的还要快。”
“这梁朝,看着枝繁叶茂,实则内中早已被虫蛀空,甚至不用刀劈,轻轻推一下便倒了。那祁连台说来也是一处险要关隘,却连抵抗都未曾,没集结一兵一马,便生生拱手了这要塞之地。”
“还有奉承岭,那的官员更是荒唐,倒大开城门,迎接姜重山的起义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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