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良缘血染(五)-第2/3页



他咬紧笔杆,艰难去写。可他看不见,写下来的东西,完全就是鬼画符。

“这——这什么……这是什么?凌枫秋,你别着急,你慢慢写……”

凌枫秋稳了稳神,再写。

就算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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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老先生,四月廿一,顾大人受姜眠姑娘之请,在城郊等待元老先生商议要事。”

***

春夜惊雷,闷了很久的雨终于倾盆而下。

宴云笺打伞而来,很平常的油纸伞,伞檐淅淅沥沥滴水。

面容遮挡在伞面下,只能看见挺拔有力的身躯包裹在织金暗紫官袍中。

踏阶走来,每一步都溅起细微水花。

狱卒远远瞧见他,忙小跑迎上去:“不知将军大驾光临,快快请进。”他一面说,一面想去接过宴云笺手中的伞为他打着。

宴云笺微微移开:“不必。”

狱卒堆笑道:“将军路上辛苦了。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宴云笺道:“姜重山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么?”

“是,到现在除了问过妻儿L如何,其他的都没说过。他们一家四口分别关押,倒是出奇一致的沉默。嘿……这姜重山也不知哪来的脸面,犯这么大的死罪,进辛狱司这么久没上刑,已经是很便宜他了。”

他们往里走,宴云笺并无歇一歇的意思,狱卒小心琢磨着,将他往姜重山的牢房引。

宴云笺本也打算去见姜重山,但一踏足此处,不知何故心念变了。

“先去姜眠那。”

“是。”

姜眠从昨夜便有些隐隐发热,一直生生扛到现在,她坐在角落,觉得人也真是奇怪。

从前她被一家人呵护,生了病,躺在柔软床铺盖着厚实棉被,一天三顿药的喝下去,逮住阿笺哥哥亲自过来时候,还要撒娇耍赖让一勺一勺喂。就这样,病还缠绵反复,浑浑噩噩的起不来身。

哪像现在,病了近乎一日,饭食简陋滴药未进,她还能清醒坐住,除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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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离记忆中的阿笺哥哥更远了一些。

虽然不停做心理准备,但他真的出现时,她还是很害怕。

对即将要承受的痛苦一无所知,姜眠恐惧,微微发抖,以致于牙关磕的轻响。

宴云笺站定,道:“冷?”

“你……是来带我走的么?”

宴云笺道:“走?走去哪。”

姜眠噤声,难道不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皇帝也该等急了。他这次来,不是带她去用刑么。

宴云笺低眸瞥她:“这么怕?”

他这样对她,竟还问这种话,姜眠手捏紧:“我没有怕。”

“是么,那你最好等会上刑架时,也这么硬气。”

姜眠咬紧下唇,她没吃过苦,不知道真到了那时,她会不会毫无尊严的求饶。她只能保证此时忍住,他已经不是疼爱她的阿笺哥哥了,便是求他,也只会受到更大的羞辱。

宴云笺目光没离开过姜眠。

强烈的情绪充斥在他心脏中,几乎要将整个胸膛炸开。

毋庸置疑他恨极了她,可似乎将她剥皮拆骨,也不能解他恨之万一。

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他发泄出这股恨意。

——它们根深蒂固在他灵魂深处,破开皮肉,砸碎骨头,流干血液,也没办法把那依附的恨意根除。

宴云笺道:“将你带到姜重山面前施刑,确实是最快的办法。对我而言,也是个值得愉悦的手段。”

姜眠打了个寒战。

“但是反过来想,这也是你希望的,不是么?”

宴云笺露出一点闲适的笑意:“我不喜欢你如愿。”

姜眠问:“那你要如何。”

“不过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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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笺没说别的,拔下腰间匕首,弯腰将姜眠碰过的那片衣角割去,“乌昭和族人忠贞,又洁身自好。被你碰过,我实在无法与心爱之人交代。”

姜眠睁大眼睛,因呆怔而显得无比清澈:“……心爱之人?”

宴云笺扔掉那片衣角。

心爱之人,他定是有。他手臂上的乌族刺青用刀划过,是一个长长弯钩,后有坠点。

这刀刻血痕,乃是求此生唯一所爱之人平安顺遂。

“你有心爱的人了?”姜眠又问。

是这些时日刚刚爱上的,还是他将曾经哪个恨着的人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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