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鹤归华表(三)-第3/4页
只是月余前危机再现,翻的什么浪,甄如是抬头稍稍瞥一眼宴云笺,心里大概有些数。
趁姜重山沉吟的空档,甄如是道:“姜大将军,恕我直言,有先帝亲笔手书在,抵得过十个知情者。但是……这份手书我却不能就这么交给您。”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一旦交出去,就如同刺猬露出肚皮上的软肉,在无任何保护自己的傍身依仗。
姜重山却也不急着要他这份手书。
这件事太大,他现在只是稍稍摸到一点点边缘,便已觉一手冰冷的刺,再往下还不知是何深不见底。
更何况,阿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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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我与阿笺有些话要说。”
“是。”
范怀仁不多说,带着范觉告辞。
月色残薄,静夜的风卷起清冷往人骨子里扑。
门外姜眠听见范怀仁父子告辞的声音,连忙往一边躲了躲。
她隐在侧面柱下,屏着呼吸看范氏父子步履沉重的缓缓离去。
她方才至,正听里面甄如是大声喊着“为乌昭和族伸冤”的话,站在门外听完了全程。
风有些凉,拂过身上一层浸浸的冷汗,带起战栗削平几许温度。
时间过了那样久,久到她几乎忘了自己站在这里,是要来做什么。
姜眠怔怔想着,哦,爱恨颠之毒,她要与爹爹讲宴云笺中了爱恨颠之毒。
抬头看,残月薄云,凄凉惨淡。
阿笺哥哥他……真的是很命苦啊。
不知思绪断了几刻,屋内重又传来说话的声音:
“义父。”
姜眠神色微凛,凝神去听。
那声音太低了,比起方才甄如是的叫嚷不知静了多少,姜眠屏住呼吸,还是听得不甚清楚。
屋内,宴云笺站在姜重山身侧,“义父,门外有人。”
姜重山一怔。
“是阿眠。”她的气息,他太清楚了,“我方才心乱神杂,竟没及时察觉阿眠在门外。”
审问时太过全神贯注,直到人去气静,只余他二人独处才察觉阿眠的存在,却不知她是何时到的,也不知她又听进去多少。
姜重山这会也觉察到,双手交握,抵着额头默了一瞬:“这孩子……你让她进来吧,此事她听了去,我便有话要嘱咐她了。”
宴云笺低声应是,上前,苍白枯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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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笺哥哥怎么会这样命苦,还这么温柔呢?
那些话,那些事,她听着都觉心凉透骨,更莫说他听在耳中该是怎样的翻天覆地。
而他站在这里,看见她,还是细致地呵护她。
说什么安慰之语都是苍白的,站在千年之后回望,也并不能说出任何掷地有声宽慰言语。
姜眠往前走近,离宴云笺不过寸余,牵起他的手。他手指冰凉,隐有刺骨之意,根本不像人的温度。
脑海中顾不上男女大防,姜眠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两只手将他的手掌包住,来回地搓。
搓热了一只,又换另一只。
宴云笺动了动唇,姜眠低着头看不见,在他出声之前先低声道:“阿笺哥哥,我们进去吧。”
宴云笺静静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好。”
姜重山负手站在厅内,看他们两人并肩走进来,“阿眠,方才屋里谈的事情你都听完整了?”
姜眠点头:“听完整了。”
“好,此事紧要,阿眠,你莫再对旁人提起,便是你母亲与大哥,也不知道为好。”
这话就算爹爹不说,她也明白:“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姜重山点点头,看一眼宴云笺。
其实他并未想到此事究竟当如何。心中更清楚这并不是他能左右的,即便他是阿笺的义父,阿笺对他爱重尊敬。
这个孩子,也许可以为他放弃生命,但绝不会为他放弃信仰。
想通这一点,他对宴云笺没有任何可以交代的话,只能看他的意思。
姜重山问:“阿笺,你可要想一想?”
宴云笺点头:“要想一想。”
其实又有什么可想的呢,想要想一想,静一静的人,分明是他自己。阿笺的信仰与方向,一向都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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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姜重山再把宴云笺叫到自己面前。
“阿笺,其实我知道,你早就有打算。你只是给我些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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