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4/8页



    紧接着落耳的是衣料裂开的声音。

    宋令枝心口僵直,四肢似定住,她身上并无伤痕,也无半点疼痛,那就只能是

    僵硬着脖颈缓缓转首,宋令枝眼中惊魂不定。

    那支箭矢本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如今却掠过沈砚肩头。锦袍裂开细细的一道口子,沈砚冷眼拂袖,箭矢反向飞去。

    直没入那死士眉心。

    岳栩愕然,快步行至沈砚身前,肩膀隐约有血丝渗出。

    岳栩双眉拧紧。

    沈砚淡淡“先回马车。”

    马车穿过长街,雨丝在车窗掠过。

    案几上的错金螭兽香炉燃着暖香,淡淡的熏香怎么也冲不散车内的血腥气。

    宋令枝倚着车壁,脑中空白,闭上眼,好似又能看见方才那死不瞑目的死士,以及那一地惨不忍睹的尸身。

    车内黄花梨矮柜抽开又掩上,宋令枝余光只望见药箱的一角。

    沈砚肩上还带着伤,怕是要给自己上药。

    她偏首望向窗外。

    车帘挡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烟雨笼罩。

    “宋令枝。”

    低沉一声落下,沈砚眉眼淡然,言简意赅,“手。”

    宋令枝下意识垂下眼眸,摊开的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应是不小心在青石巷子磕着了。

    手腕倏然被人握住,止血的药粉洒落在掌心,轻微的刺痛。

    宋令枝指尖颤动。

    沈砚眼眸轻抬,迟疑一瞬,倒着药粉的动作逐渐缓慢。

    刺痛感不再,伤口也不再往外渗着血珠。

    沈砚默不作声松开宋令枝,又将药瓶丢回药箱之中。

    暖香萦绕在鼻尖。

    宋令枝低头望着手心,眼角瞥见沈砚肩上的伤口,那一处还在往外渗血,殷红血珠子浸透锦袍。

    宋令枝别过眼睛。

    须臾,又轻瞥一眼,眉心轻蹙。

    血腥味在鼻尖久久不曾散开,手中的丝帕攥紧又松开。

    宋令枝视线瞥向窗外。

    长街湿漉,许是在街上耽搁得久了些,白芷和秋雁不放心,提着羊角灯自角门走出。

    二人手上各撑着一把油纸伞,遥遥瞧见马车穿过,白芷一怔,拉住身侧的秋雁。

    “你瞧瞧,那边车上坐着的,可是我们家姑娘”

    车帘挽起,宋令枝躬身提裙,踏上脚凳。

    白芷和秋雁急急提裙跑过去,二人皆是愁容满面“姑娘,你可算是回府了,刚刚老爷还问起”

    车帘挽起的半角,沈砚一双晦暗幽深的眼眸忽然闯入视线。

    二人大吃一惊,齐齐福身行礼请安。

    宋令枝心神不宁“走罢,不是说父亲等急了”

    白芷犹疑一瞬,提裙快步跟上,余光瞥见宋令枝受伤的掌心,白芷心下一惊“姑娘,你的手”

    她欲言又止,“可是陛下”

    宋令枝轻声“不小心在墙上磕的,不干旁人的事。”

    踏上台矶,一窗之隔,落在自己后背的那道冷冽视线仍如影随形。

    宋令枝双眉紧皱,走得很快了。

    穿过乌木长廊,转过垂花门,身后那道视线终于不再,宋令枝缓缓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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