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5/6页
沈砚负手,站在屏风前。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
“我恶心”
颀长黑影一步步笼在宋令枝身上,沈砚俯身,棱角分明的一张脸近在宋令枝眼前。
他低声一笑“宋令枝,我恶心吗”
胃中刚经过一番折腾,宋令枝早就无力,她疯狂摇头“不、不是。”
沈砚冷声朝向身后的岳栩“再煎一碗。”
红日渐沉,房中尚未掌灯,唯有昏暗光线。
秋雁和白芷被勒令不得入内,一人跪在门口。
隔着一扇扇槅扇木门,隐约只能听见屋内低声的啜泣。
木窗抵在身后,宋令枝仰首,下颌被沈砚紧紧扼住。
唇齿被强硬捏开,那碗黑黢黢的药汁尚且还冒着热气,沈砚不为所动,尽数灌入宋令枝口中。
药汁苦涩滚烫,下颌落在沈砚指间,宋令枝动弹不得。
眼泪自眼眶落下,宋令枝双目垂泪,挣扎着推开沈砚的手“我不、不喝”
“哐当”一声响,药碗砸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碎片四分五裂,亮堂堂映着窗外的光影。
沈砚不曾松开半分,勒在宋令枝下颌的手一点点缩紧。
几近窒息。
双足失去力气,即将昏迷的前一瞬,钳着自己喉咙的手指终于松开。
宋令枝无力倚靠在窗边,大
口大口喘气。眼角泪珠未干,锦衫落满药汁,狼藉凌乱。
先前秋雁打来的水就在手边,沐盆水面平静,借着水光,宋令枝清楚看见自己满是泪痕的一张脸。
倚着墙,她手足绵软,跌坐在地。
脚边药汁洒了一地,黑黢黢的药汁浸透在狼皮褥子中。
沈砚垂眸望她,那双深黑眸子冰凉刺骨。
他转首,淡声朝屏风后的岳栩道“再送一碗。”
宋令枝不可置信抬起头。
前些日子,宋令枝常常昏迷在榻,喂进去的药汁洒的多,喂的少。
茶房颇有经验,每回煎药,都会多煎两碗。
黑黢黢的药汁再次端来,苦涩难闻的气息蔓延在鼻尖。
宋令枝来不及躲闪,后颈已被沈砚拎着抬起。
海口大的一碗药汁全灌在宋令枝口中,呛得她连连咳嗽,眼泪滚滚落下,双目哭得红肿。
沈砚冷眼看着宋令枝泪如泉涌,转首再向岳栩道“再送一碗新的来。”
月影横窗,苍苔参差。
宋令枝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碗,只记得那满口的苦涩恶心,以及沈砚掐在自己下颌的手指。
她皮肤本就通透莹润,往日稍稍磕着碰着,都极易留印子。
而如今,那白皙细腻的双颊上刻着虎口印子,触目惊心。
宋令枝跌坐在地,额头贴着妆台,嗓音哭得喑哑,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银辉洒落,落在沈砚墨绿袍衫上,如影随形。
房中重归平静。
沈砚面若冷霜,拂袖离开。
月落满院,岳栩亦步亦趋陪着沈砚下楼。
客栈多余的人早就被他们打发走,如今也算隐蔽。
岳栩拱手,俯身凑至沈砚耳边,将近来宫中暗卫所送来的书信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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