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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涝一来,淹了多少良田,吞了多少房产。
    一村一镇,顺着泗水沿路往北,又多少农民流离失所。没了家田便要去逃难,路上忍饥挨饿,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前,结果各个州府大门紧锁不管死活,流民没有吃食,就去吃树皮,吃那观音土,吃自己的骨肉儿女。
    这都是云万里亲眼见到的。
    将军和丞相可没送流民吃喝,送他们吃喝的是黄天教。
    杜菀姝理所当然地把叛乱的流民视作恶人,但云万里做不到。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曾向走投无路的黎民百姓举刀。
    云万里并不生气,他倒是不讨厌杜菀姝其人,仅是这一句“理解他”何其烂漫天真,扎得他胸闷。
    罢了,他和一只笼养鸟计较什么劲。
    京城的小鸟理应如此烂漫不然他们在外打仗图的是什么。
    就是她越漂亮、越想当然,云万里就越发觉得右脸的伤痕隐隐发疼。杜菀姝又始终垂着眼,叫他疼的无法再忍。
    杜大人亲口承认,他这女儿本应嫁给惠王,去当那养尊处优的惠王妃的。
    说起来云万里还有些佩服她。逢此变故,杜菀姝不明面上展现出憎恨与埋怨,还能站在云万里面前违心说几句客套话,已可算作心性极其坚韧了。
    然而即便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云万里也不觉得杜菀姝将会是他的妻子。无非是官家旨意在前,而杜守甫此人着实值得敬佩,他既不想找惹麻烦,也不想拂了御史大人的面子。
    至于杜菀姝
    云万里险些就要说出口你该当的王妃少不了的。
    只是见杜菀姝这懵懂胆怯的模样,怕是说了也不明白。
    前些日子杜文钧上门拜访,邀他到杜府来,云万里倒是没料到陆昭也在。
    不论之前谈得再妥当,没定亲就没定亲,官家赐婚关他惠王什么事。
    陆昭是冲着云万里来的。
    一名还没及冠的小王爷,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架势要听听他蒙了什么冤屈。云万里觉得好笑至极当他真是傻子,不明白陆昭藏着什么心思不成
    惠王的母亲姓程,程家势大,当朝谁人不知。
    再退一步讲,陆昭看上的到底是杜菀姝,还是铁骨铮铮、一派清正的杜府
    娶不了她,堂堂惠王也不亏些什么。
    云万里想起陆昭有意结交的客气和示好就心生厌烦,他克制不住,便表现在脸上。
    只是官家圣旨犹如战车的车辕,连泥带水般把云万里卷进杜家的风波中,他甩也甩不开。
    迎娶杜菀姝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若陆昭能杜菀姝大可以等。
    “你放心。”
    他也不知该怎样同杜菀姝解释,光是看她这幅怯生生的模样,就叫云万里心里堵得慌。
    知晓她并非心存恶意,可见她怕他畏他,云万里便不想停留在杜菀姝面前招人嫌。酝酿半天想不出说什么,索性不谈了。
    云万里直接结束话题“云某虽低贱,但过往也积攒了一些银钱,该有的聘礼自会奉上,不会在婚事上丢了你的脸面。”
    说完他也不想再看杜菀姝,径自迈开步子离去。
    初夏的天气微热,杜府的院子里绿意葱郁,然而杜菀姝目睹着云万里宽阔的脊背消失在视线之中,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讨厌她。
    是啊,平白无故被牵连进来,要和陌生人捆绑在一起的可不止是杜菀姝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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