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平原城
平原津渡口。
平原津是大河上最古老的渡口之一,曾经经历多次历史事件,始皇三十七年,嬴政东巡途径平原津,突然患病不起,随后车马到达沙丘病逝。
六年后,韩信在平原津趁夜渡河,奇袭驻扎在历下的齐军主力,大获全胜,随后攻下临淄,占领齐地。
下了船,刘备便与丁老汉告辞,之后骑上马,便向平原城前进了。从平原津到平原城,有50余里,有官道连接,此道为秦驰道。
不过官道两旁的农地,并没有往日的景象,要是往日,应该是大片的麦浪,风一吹,小麦随着风儿起伏不定,偶尔能闻到那小麦所散发出的清香,远远地可以看到有三三两两的田奴、徒附穿着犊鼻裤,光着膀子在其间劳作。
可如今,地多荒废,见不到一个人,刘备从马上跳下,走到田边,只见地面开裂如巴掌宽,刘备抓起一把土,放在手心,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潮湿之感,只觉得异常干燥,刘备将土用布包好,然后放入怀中。
孙乾也紧跟下马,走到刘备跟前,“主公,一路行来,不见任何乡民,要是往日,这官道之上应该是车马云集,行人颇多,可见兵灾和旱蝗对于平原也是打击颇多,不知道繁华的平原城,又是怎样的情景?”
刘备微微点头,“我们去前面的亭舍看看!”
说着,刘备和孙乾再度上马,不过这日头属实是热,他们从平原津到此,也不过行了数里,但额头、脸上都是汗涔涔的,刘备拽着袖子擦拭了下汗水。
继续前行,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远远看到了亭舍那高高耸立的华表,华表是用来给行人指示道路方向,做路标用的,也是亭的标识,又称为桓表。
随后两人下马,牵着马径直向亭舍走去,走到跟前,一个十分简朴,没有一丝气派之色的门面树立在他们面前,只是十分破败。两人有些诧异,门前塾中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卒,被两人惊醒。
老卒立马站起身来,然后盯着两人好长一会,才缓缓开口:“投宿,还是有事?”
刘备答:“乃是有事想问!”
老卒说:“问路?”
“不是!只是想要询问,为何这亭台如此破败?”
老卒笑:“破败,这还算好着,你若去河南,那就不是破败了,而是千里无鸡鸣,百里无人烟。这座亭舍之所以破败,乃是因为此处,老汉是此亭舍唯一的官差,既是亭长,又是亭父。”
“为何县上没有派人下来,维护?”
“维护?这平原国,就连国相也是时隔多年,才终于有人上任,更别说下面乡亭了。
我记得本亭舍人员齐备,还是中平4年,如今已是3年过去,上面再也没派过任何人过来,就只剩我老汉一人,老汉我对这座亭舍早有感情,不愿离开,不然这座亭舍早在1年以前,就已经无人了,不过无人也好,这官道上往来无人,就连商贾也是极少,更别说官道旁边的那些农田了,如今都已经荒废。两位看起来应是官差,不过这官服?也不太不像样子了。”
….
刘备笑着点了点头,“正是,我这身官服自上月以来,就一直放着,不怎么穿,就显得有些陈旧了,我二人是从高唐而来,是过来拜见新任国相的。”
老卒一听,随后细细打量眼前之人,随后有些惊了:“老汉猜的不错,您应该就是那位带领高唐乡民坚守高唐长达半月有余的刘县君,我听人说起刘县君的相貌,与你甚是相似。”
“哈哈,正是刘某!”
“唉呀,请恕小人眼拙。”老卒诚惶诚恐,撩起衣袍,就要行跪拜之礼。
刘备拦住了他,“不必如此!”
“我听往来商贾和逃难之人说起您,他们都非常佩服你,说您十分有气节,硬是抵挡娥贼半月有余,最终因为没有援军,加上粮草断绝,才被攻陷。”
“这都是过去之事。”
老卒摇头:“如果青州各地都如县君一样,娥贼也不会肆虐州郡,以至于青州百姓流离失所,逃难他乡。”
“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黄巾军之所以会再度卷土重来,还是因为庶民活不下去,如果他们能活下去,谁会愿意造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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