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原来是清官啊……
徐长生这一番直言不讳的大白话,直震得堂中一片寂静,连丝竹管乐之声都为之一顿。
但很快,宴厅之中便轰地一声,满堂喝彩。
“哈哈哈,徐督主实乃性情中人,在下佩服……”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不可一日无钱。徐督主这是悟透了人生真髓啊!”
“朝中那些科举入仕的老爷,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读书人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上报君恩,下安黎庶,骨子里却一个比一个贪婪无耻!与那等虚伪之辈交往,委实令人浑身难受。还是徐督主痛快,督主之真性情,实令我等如沐春风,如饮琼浆……”
一时间,宴厅之中,满是欢快气息,连丝竹之声都变得愈发轻快。
众府衙官吏、府城士绅,皆交口夸赞徐督主真性情,表情之诚挚,语气之诚恳,叫人分不清他们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徐公公就当他们都是发自真心了,当下又大笑一声,敬了众人一杯酒,又换上一副沉痛脸色,沉声说道:
“诸君,本督主听闻通州府遭了水患,其中尤以安溪县灾情最重,数万百姓流离失所,衣食无着,其境遇之凄惨,直教人闻之伤心,听之落泪……如今圣天子在位,朝堂之上亦是众正盈朝,我大齐值此盛世,怎能有冻饿之民出现?诸位,天灾无情,人却有情,本督主衷心希望,众位府城良绅,能助本督一臂之力,助灾区百姓,渡此灾劫!”
此言一出,宴厅之中又是一静。
但很快,堂中宾客们便会意过来,当即就有一位富态士绅站起身来,慨然说道:
“督主大义为民,草民佩服无地,愿捐白银三千两,为督主分忧!”
“我认捐两千八百两!”
“两千五百两!”
“两千二百两……”
一时间,厅中宾客根据各自地位、身家,以最先出头的那位通州第一大粮商捐出的三千两银为标准线,纷纷慷慨解囊,连陆太守都将自己任职三年太守,辛苦积攒下来的五百两银子统统捐了出来。
众志成城之下,不消片刻,便已筹到了三万多两白银的善款。
徐长生叫齐天枢将各人姓名及认捐的款子笔录下来,又笑容可掬地敬了众人几席酒,发自肺腑地感激了众人一番,之后便宣称不胜酒力,要回房休息去了。
陆太守连忙起身离席,亲自搀着徐公公,送他去青鱼楼后院客房休息。
途中,陆鸣笑眯眯保证:
“徐督主放心,今晚掌灯之前,筹集的善款,便会给督主足额送来。”
徐长生仍是一副醉熏熏模样:
“很好。有了这笔善款,本督主去安溪县时,也就更有底气了。”
陆鸣微微一怔:
“督主,这笔善款……”
这不是以募捐为由,给您的孝敬么?您难道还真的打算给安溪县送过去?
….
徐长生嘿地一笑:
“安溪县令闻英,出身甘州鹿山书院,他可是长孙氏的人,都能把密折递到司礼监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长孙阀的面子,本督主能不给么?太守须知,便是贵妃娘娘,对皇后娘娘也是极为尊重的。”
陆鸣连忙点头:
“督主说的是。闻英不算什么,长孙阀倒是……啧,就是可惜了众士绅对督主的一片报效之心。”
徐长生微微一笑,一把拽紧陆鸣的袖口,低声道:
“陆太守,你实话告诉我,朝廷拨下的那百万赈灾银,你究竟克扣了多少?你知道的,我是贵妃娘娘的人,有些话,无需瞒我。”
陆鸣略一沉吟,喟叹一声,叫屈道:
“徐督主,都说府衙克扣了大笔赈灾银,可实情真的并非如此啊!督主可知,府衙接收到的赈灾银,根本就没有百万两?”
徐长生一怔:
“此话怎讲?”
陆鸣道:“赈灾银到通州时,只剩下六十万两。其中还有十多万两银子,并非足色官银,而是被换成了杂色私银!那闻英也是不识好歹,本府拨给安溪县的五万银,皆是足色官银,可是没给他掺杂半钱杂色私银!那小子自诩清正,又哪里知道本府的苦衷?”
徐长生愕然道:
“可朝廷明明拨下了百万两赈灾银,为何到通州府时,就只剩六十万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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