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疾风知劲草,一和尚在树下坐禅,岿然不动,眉头有虚汗,但,嘴角一直挂笑,僧衣起伏。
“三哥,你不后悔吗?”
“何悔之有?”
“当年为何不争一争,本来也是名正言顺,为何要放弃?”
“你一死,我心中已无好胜心。”
“三哥,莫要骗我了。更莫要骗自己了。就算你再年老体弱,也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
“出家人不打诳语。”
“出家人尚可四大皆空,三哥你六根未净,何来出家人一说?”
和尚默不作声。
“三哥,去争一争。”
“大局已定,又去争什么。”
“内忧外患,何来大局已定?”
“我已经老了。”
“三哥正值壮年。”
“我已经六年不问世事。”
“...你还有儿子。”
和尚沉默。
“三哥,三哥,你不想为我报仇吗?不想吗?不想僧衣换龙袍吗?”
和尚身体一晃,身体向后仰去,后脑勺硬生生的磕在了树上,打断了禅,打断了静,睁开双目,观乌云遮日,我心自清明,南柯一梦,可入佛道。可入佛道?
“永惠,去替我请安姑娘来,前几日的谜我解出来了,就说我请她共述禅理。”
“是,师傅。”
老和尚站起身,手扣珠串,,一步一步走的异常艰难,眉须皆白,观其样貌已是行将就木,脊背却挺得笔直,才发现老和尚身量很高,实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雄姿。
树下距禅室只有五十步,可是老和尚竟然走了一刻钟,才看到自己的禅室,里面一木桌,两蒲团,木桌是有些老旧的槐木,正墙上挂着一幅字,是上好的半熟宣,并无装裱,并非是大多数禅室里挂的大大的“禅”字,而是行书四字,安身立命。字迹铁画银钩,又是一气呵成,自成意境。而他处都是干干净净,并无拓印之类的缀名。
老和尚不知道从哪找了一碳炉,一铜壶,倒上门口大缸里的山泉水,烧了半壶,就滚烫着倒入了并无花纹的白瓷杯,两个白瓷杯,两杯山泉水,水汽蒸腾,静待客人到来。
太阳从正午转到了日暮西山,黄日转赤霞,寺门开合,永惠才领着一白色身影而来。
来人山河巾犹在,仍是白衫裹身。那老和尚手中念珠一顿,并没有张开双眼。
少女缓步踏入禅室,在老和尚面前坐定,两杯滚烫的山泉水,早已回归原来的温度。两人都不言语。
永惠关上房门。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来人正想说话,老和尚却猛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炬。
少女才出声道,“行痴禅师。”
“安姑娘,莫要再叫我禅师了,叫我周契就好。”老和尚语调平静,却在来人耳中听起来如波涛汹涌。
“禅师,这是何意?难道准备做回太安候?”
“安姑娘多虑了,你看我行将就木的样子,哪里能再做得太安候?”
“那?”
“只是今日才发现六根未净,哪里还称得上,禅师二字,倒是愧对了安姑娘的赠字。”说话间,两人一同看向墙上的安身立命四字。骨架清瘦,正气凛然。
“所以。”老和尚闭上双眼,艰难的想站起身来,来人正欲去扶。没想到老和尚由坐变跪。双膝触地。
“禅师,你这是做什么-”话未说完,只觉周围气浪翻滚,热气蒸腾,有地动山摇之势。
老和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请安姑娘,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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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又歌从睡梦中惊醒,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坐起一扶额头,只觉得满头大汗,刚回过神来,才听到到外面震天响的敲门声。
“安师叔,安师叔!”门外是药童阿宁的叫声,有些急切。大半夜来打扰一个二八少女安眠是非常不好的,安又歌一边在床上拉过衣服,一边应了阿宁一声。
“安师叔,你快些吧,外面求医的可是巡守府的人,不好惹啊,耽误了腕下鬼那杀星的事,咱这医馆可是不用开了。”阿宁人小鬼大,说起道理来倒是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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