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蓟国的反叛芳一
尽管半岛外的一人高芦苇荡中,围过来的脚步动静越来越近,祁连却越发冷静,仔细分辨着来人的数量和方向。
握紧匕首的同时,皱紧眉头想着破解之道。
不过一会,专注的祁连嘴角就挂上了微笑。
“不超过三个人,更有可能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步伐有些不对,听起来像是受伤或者瘸腿?”
同时,觉察出对方行进方向存在空隙的祁连,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新鲜大蛇塞进竹筒后,不退反进地迎面而行,放低脚步,直至来到密密麻麻的芦苇荡的边缘,却不着急进去。
因为此时进入芦苇荡,落脚的同时必然会引发动静,在祁连已经能确定来者只有两人,且两人行进方向逐渐靠拢的距离下,只要来者稍微注意,就不难发现异样。
所以最稳妥的方式又是等。
才两个人,不是平常最可能的结伴而行,反而分开,行进方向还成一个扇形汇合的明显队形,甚至祁连还听到出两人像是不断用木棍扫击芦苇的声音。
这是明确地冲着祁连来的呀,会是谁呢?
昨天看见火光的敌人?
不太可能,半岛三面环水,四面却都被最少人高的芦苇荡包围,昨晚没有月光星光,营火升起的烟柱很难在远距离发现,经过头顶的榕树遮挡过滤之后就更不明显了。
两个人、瘸腿?今天退了烧的祁连,脑子不再昏沉迟钝,高效地抓住了昨天原主记忆里有效片段。
“是骗这具身体原主说出去找蜜水,却三天不见人影的家臣和侍从?那就更要避一避了!”
祁连想通这个关节,潜意识疯狂地预警,因为且不说把原主这么个九岁的孩子丢在荒岛上不闻不问的侍从和家臣是何居心,就是记忆里明显是三个人出去,如今只剩下两个人回来的情况,也值得观望一下。
越来越近的“飒飒”声,让祁连下意识地蹲下身子调整位置,等待着,紧张地等待着那一刻的来到。
近了!更近了!
“就是现在!”
祁连心里默念一声,直接抢在对面两人走出芦苇荡的一瞬,躬身潜进芦苇荡。
迎面错开!
祁连赌的就是两人一直步调基本一致下,会前后脚走出芦苇荡,同时会因为阶段性工作的结束,产生人总会下意识出现的“歇一口气”懈怠状态,从而导致感官上的短暂失敏。
幸运今天站在祁连这一边,祁连成功“消失”在两个者相距不过五个身位的间隙中,他们踏进视野开阔的平地的刹那,没有察觉出祁连又往深处挪了几步造成的异样响动。
“嗯?!小公子不在树底下!那堆东西是?”
一个疲惫却依然尖细的声音响起,蹲在看不见人的芦苇较深处的祁连,生涩地检索着记忆,总算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随自己逃亡的御车寺人,也就是不出宫溜达时使唤的备用车夫,嗯,记忆里是阉了的那种。
….
“火墩和木燧(就是祁连钻取火种的弓锯)!”
另一个底气略雄浑的声音响起,乃是祁连记忆里的另一个侍从,阍卫之一,也就是祁连作为蓟国公子的日常保安队中的一员,没阉的那种。
想到这里的祁连感觉又抓住了什么关键,出声的两个人,都是原主手下的家生奴隶,也就是在原主蓟国国君宫殿里繁衍了几代的奴隶后代,也就是后世的家生子,一般都比较忠心。
但是祁连却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不是不记得,是印象里从来就没问过。
本来按理说,祁连可以不用担心地走出去了,因为一般这种人算得上春秋时期的高级奴隶了,负责王公贵族们一些具体的生活琐事,比如侍卫、御车、守藏、主屦等亲近的服务事务,比那些更低级却掌握了硬核技术——会照顾牲口的圉奴、牧奴要待遇都好多了,更不用说连主君面都见不到、住在城外的那些直接在土地上耕种的体力奴隶了。
至少前者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却因为算是“亲近人”,一般都拥有着繁衍的权利,那些服徭役的则要看主人心情了。
而且前者如果是在国君家里,有时候会比外面自立更生、有时亲自耕种的“士”一级的国人甲士或者低级知识分子家还吃得好,后者的话,一日吃饭不保证、保证不饿死就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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