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上走索，掌柜惊愕

　　羊角号声悠扬、彻亮，稍稍盖过嵩江上怒涛之声，于两山间回荡。

　　“呜呜呜……”

　　余少游目力极好，远远望过去，但见对岸福泉商行的人听到了，为首的岑掌柜立时手一招，命身后朱八大力摇动起一面大大蓝底布旗。

　　蓝旗中，正是福泉商行“细水长流”的标志。

　　而照旗杆顶端来观察的话，葬蛟岭两岸正好呈现西高东低的趋势。

　　由鹅卵巨石这边，巨大的铁索正好是一个四十五度角上的那条斜线。

　　就如此角度，确实同阿诺、朱八所说的那样，兹要有经验、有胆识，仅凭一根柔韧树藤，“咻”地就滑过去，背负三十斤东西亦不在话下。

　　可这是一般情况，若遇上刮风、下雨，甚至鸟儿忽然飞过，那便属于地狱难度了，不是手滑掉下去，就是卡在半途，只能尽力摆荡，重新滑动过去。

　　交易双方互发信号后，余少游这头的山民们便开始准备了，其中一个叫“阿豆”的壮汉，却是总在留意他举动似的，忽而将脸凑过来。

　　阿豆一副“你这题，我会做”的神情，对余少游说：“爷！你刚叨叨的架铁索、题字的，俺不懂。不过，听村里的老人口口相传……”

　　“百多年前，这儿还没有这条铁索，水势也没这么急，可自从有一天，天上掉下一颗蛟的脑袋，就都有了。据说，这条铁索是蛟的筋！”

　　余少游闻言点了点头，且先记在心里，却没有言语。

　　百十年来的传说，谁说得准呢？不定是穿凿附会来着。

　　用树藤把竹篓固定在背上，还沿腰腹紧紧勒了两圈，阿豆几人带头行动起来。

　　他们双手亦缠绕了几圈树藤，挂到铁索上，便似一颗颗珠子于麻绳上从头串到尾……

　　“咻！”

　　“唰唰唰！”

　　每个人滑过去，都叫人见之难免为其揪心、捏冷汗，好在结果终归是有惊无险，十九人都平安抵达对岸。

　　除了余少游、阿诺外，另外三人其实是替补的，就为了防止有人不慎落水身亡，现在他们便没必要过去了。

　　而之所以，余少游还背着三十斤羊底毛，充当第二十人，是他与山民们早有计划的……

　　那边厢，明显是见着只有十九个竹篓羊底毛过去，岑掌柜立刻对领队的阿豆唾沫星子直喷，又朝这边的余少游指指点点一番，肥胖的白脸上渐渐涨红。

　　阿豆则先讨好似的嘿嘿笑着，开始进行交涉，意思就是，从今年起，羊底毛的货都会减少三千到六千斤，少的这些，当然是已经被余少游截胡了……

　　他还特意透露出恶僧已死、身化为白骨的消息，要岑掌柜如若不信，可以派高人去石屋那边瞧瞧，因此羊底毛产量锐减也是迫不得已的。

　　岑掌柜却根本不愿意听，声音抬高了数倍，破口大骂：“你勒个娘的！少和老子胡扯这些。就算锐减，也不可能一下子减去快三成……”

….

　　　　“老子这是官面上的买卖！你给老子当儿戏？今儿最后那一篓，不。剩下备用那三篓，你们就算是掉江里粉身碎骨，也得给老子送过来！”

　　阿诺目光阴冷的一瞥，转过头来，扯出腰间那大捆树藤的一条，就走近余少游身前，要为他固定竹篓：“爷！谈不拢了，需要您出面！”

　　余少游却退步一让，向阿诺自信笑道：“没事，我来吧！”

　　外头那山路窄道口，几十丈高的陡峭山壁，他都能如履平地，爬得异常快……

　　何况这个还能容两个脚掌并行，只要无视其下怒涛，便跟平地没什差别的铁索？

　　江上走索！

　　如此行为，才更能震慑岑掌柜这群人呀！

　　没等阿诺再回应，余少游迈开步，倏地足尖一点，有火气喷涌出脚底板。他跃上了铁索，就势走了几步，感觉稳稳的，便接着一点点加快步伐。

　　之前在山沟里陪放羊的山民们瞎逛，又自那边一路走过来，仅仅花了20000步，也就拢共约摸20里地的样子。

　　现在，他的步数接着“蹭蹭蹭”上涨。

　　余少游在横江孤索上走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他忽然搞出这么一出，却是令大江两岸的人都懵逼了。

　　阿诺直眨眼，小嘴微张，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她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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