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走了,出来吧!”柳师师上前把椅子拉起来,坐下看着眼前这个约一尺宽的衣箱,眸中盛满着不可置信。
衣箱的搭扣轻轻一响,露出了里面的几件衣物,衣物下面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时砚把手撑着地坐了起来,身上的衣物散在衣箱旁,她动了动脖颈。
小芽已经惊得咬住了自己的拳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喉咙卡住了般含糊发出“啊……啊……”的声音。
时砚站起来拍了拍衣裙,憨笑了一声:“是小时候跟一个杂耍班的人学的,当时觉得甚是有趣,不想如今也有了用武之地。”
时砚藏身的衣箱狭小,一个髫年女郎也未必能藏进去,因此刚刚赵永淮和他的小厮都未曾注意这个箱子。
赵永淮甚至离这箱子只一步之遥。
柳师师想着刚刚那场面,便也笑了,伸出手指虚点了一下时砚的额头,“也多亏了时老爷子纵容着你,什么三教九流都不拘着你去接触。”
又想到了目前的境况,迟疑道:“那赵永淮是暂时不用管了,他曾经可见过你?”
时砚沉吟片刻,回想了一下几次宫宴是否有见过赵永淮,只是她脑子里对这个人毫无印象,唯独听闻过赵丞相的庶长子不学无术,沉迷女色。
“应该是有见过几次,但我不曾注意过。如今也无所谓了,我离开这盛京之后,是否会回来也不定,再说他刚刚也未必认出了我,否则又岂敢这种时候来闹。”
小芽听二人谈事,识趣的将被打翻的东西收拾一下,到门外侯着。
柳师师见小芽出去后,将自己妆奁中的首饰一下全部倒了出来,“一屋子人吃用不容易,你把这些带上。”
然后抬头看向时砚,问道:“对了,你有何打算?我怎么帮你?”
时砚将柳师师的手摁住,帮她把首饰一个个放回妆奁:“柳姐姐,钱财上不用担心,你自己留着,不然世子那边不好交代。”
柳师师的首饰多是怀远侯世子所赠,二人虽旧日情谊甚笃,但未来如何还不好说,有钱财傍身总是好的。
说罢拉过柳师师的手,蹲下身子,“听说现今掌管宵禁的吴大人,曾经是怀远侯掌下的兵,得怀远侯提携才有现在……”
时砚看了看柳师师,见她并无勉强,才继续说道:“柳姐姐会怪我利用你吗?”
柳师师伸手抚上时砚的脸,苦涩一笑,柔声道:“傻砚儿,你我情如亲姐妹,我庆幸自己能助你一力还来不及,如何会怪你?”
说完,柳师师唤小芽进来低语了一句,小芽领命离开。
过了一会儿,小芽便回来了,屋内看起来只有柳师师一人,“娘子,马车备好了!”
柳师师点头起身,由小芽扶着往楼下走去,低声叮嘱:“不管谁问,你只管说我刚睡着不久便被噩梦惊醒,之后吵着要出城去法华寺祈福,今夜之事全装作不知道,也不要把那女郎的事情告知别人。”….
说着停顿了片刻,又加上一句“也不要告诉世子。”
小芽低声应“是”,一路扶着柳师师到马车前,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一般,那与娘子相熟的女郎去哪儿了?为何见过她后,娘子要选择在宵禁的晚上独自出城?
柳师师上马车后,先到车厢内敲了三声,听到车厢内的右侧坐箱下传来呼应的声响,放下了心,来到前室驾车。
翠楼的妈妈在后门等着,待柳师师一到,亲自给她开了门,一脸忧色的看着她驾车离开。
外面巡查的兵卒与妈妈相熟,不仅没有拦下柳师师,还与妈妈寒暄了一句:“妈妈,柳娘子这是去哪儿?怎宵禁都不顾了?”
妈妈打着哈哈敷衍了两句,吩咐守门的相帮打醒精神,柳师师回来立刻去知会她一声。
这边柳师师出了翠楼,靠着怀远侯世子赠予的玉牌一路畅通到城门前。
守门的将士将柳师师的马车拦下,整个马车被团团围住。
守将站在柳师师面前打量了半晌,见柳师师独自驾车,身边无小厮侍女,似非高门贵胄,可观之衣着气质又不像寻常女子,加上在宵禁之夜能一路平安到城门。
一时有些琢磨不透,既不敢随意放过去,又害怕得罪了权贵,只得朝柳师师抱了个拳,问道:“请问小姐来自何处?何故半夜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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