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屿岛-第2/2页



  母亲上前焦急询问,“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收拾收拾自己”“山里怎么会晒成这样”,问题多得不知如何答起。庄鹏随便应了几句,耐不住汹涌的疲倦,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

  是夜,庄母抚着儿子的手泣不成声,庄丰年说儿子去大兴安岭干护林员去了,深山老林信息不畅,一两年不给家里回信很正常。

  可是什么样的护林员,能把手磨得像搓衣板一样硬,仔细看去庄鹏的面相和从前都不一样了,这是熬了多么大的苦呀。

  庄母一手拿着掸子一手拿着扫帚,上下齐手把庄丰年轰到了院子里,庄丰年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做了交代,可他却并不觉得理亏。

  远洋捕捞固然危险,可没日没夜连轴转跑大车就不危险吗?

  那时候庄鹏态度坚决,和他不干后厨跑大车的时候一样坚决,这小子没别的本事,就是认定不脱活活犟种。要是磨得久了,他不打招呼连哪家渔业公司都不知道,家里的处境岂不是更担心。

  庄丰年又说,那家渔业公司他在背后做过调查,三十多条捕捞船干了十几年,从来没发生过事故,应急设备也查了一遍,这才给他放了行。

  见媳妇有点消了气,庄丰年开了一壶老酒,平时只有一小杯,今晚则直接对着瓶子来了。老酒是江舟人对黄酒的称呼,驱寒壮胆不易醉,自古就是渔民战胜风浪的好搭档。

  话有些老生常谈,庄丰年说咱家儿子不擅融人,在他的眼里,世上仿佛只有两类人,一种是投契无所不谈的人,一种是不看不理更不相处的人。

  就拿村里来说,年龄差不多的有百十个娃,可除了大高水娃几人,咱家这小庄瞧都不瞧人家。他做后厨的时候,每到过年回家不知说了多少遍“厨房江湖”,大车本来开得顺顺当当,因为一次排队不公他就撂了挑子。

  远洋捕捞这等营生,想没有定力也不成,他早该学会与人更好打交道,合群一点、融入一点。

  庄丰年是村委会的一员,还兼着村里的文员,写有一手不错的毛笔字,家里也藏着不少书。庄母不愿再听他说下去,不出三五句,那些听不懂的书酸话就要冒出来了。

  庄母回到屋子把庄鹏的破洞袜子脱下来,用热水给儿子洗了脚,庄鹏睡得昏沉毫无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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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下小酒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