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
二人迟迟未动时,那路的马贼已然提刀杀了过来,二人也是没办法便将酒壶扔给了那老酒鬼,心心念念归队出征。
只见那老者还是半醉不醒,身形摇摇晃晃像是要醉倒在地上,那歪嘴口齿不清轻声自顾自的说着鸟语,“一条贱命有什么用,怎比得这好酒。”
老者将酒倒入腰间自个的大花葫芦,摇摇晃晃,嘴角微微一笑,这行军酒便倒进了干渴的喉咙。
老者苍蓝的眼瞳犹如一片洱海,无尽的一无事事渗透在那蔚蓝的海中。
这家伙一身破烂的编织青衫,腰间一条已经看不清图案的宽松腰带,黑色沾雪长毛筒靴。
老家伙喝了酒整个人不发一语,那冷冷的目光仿佛有磁力,溶化在一片盛大的虚无雪地之中。
他满身酒气却给人一种圣洁冷酷,他身上散发的王者气息,令人沉醉在那冰雪一般的气质中,冷到彻骨,又浪漫多情。
冰天雪地风如虎,裸而泣者无栖所。
李阎看着不远处那单手握壶的老者,呵斥着跑回来的两个义影卫。
“为何不背上那老者?!”
两个义影卫的解释苍白无力,李阎拔剑拍马而去,众义影卫也列阵前行,踏雪而攻。
马贼踏马而来似乎要吞没整个天地,老者打了个饱酒嗝,将腰间的酒壶系好,单手系酒壶,动作已经锻炼的很自然,
李阎骑着军中最好的烈马,却不知为何那马儿忽的在老者身后三十步处停了下来,李阎使着马鞭这马却越是不向前,马儿一味的仰天长啸,身后的义影卫战马也是如此。
“老者,快躲到那树后去!”
马儿若是比人还要畏惧,所谓阵型便只有阵没有型。
几人被草草的甩下了马。
李阎跳下马来。
不过区区马贼,李阎手上的剑上了战场也不是吃素的。
凌冽的寒风撕裂空气,带着积蓄了一整年的寒意,如锋利的刀切割在马贼与义影卫沧桑的脸上,他们身上的汗虫蜷缩在厚厚的衣服后,渴求着片刻的温暖。
寒冷早已使脸颊麻木,军士麻木性地哈气暖手,却又被风吹散。
老酒鬼喝了酒脑子倒像是清醒了些,沧桑的脸上裂开了几道干燥的口子,只看得见暗紫色血条却没有流出血,怕是鲜血也被冻住了。
“年轻人,意气风发,倒是像点大都军人的样子,只是面相差了点。”
李阎忽的被冷风呛了一口气,倒像是被这老酒鬼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到。不过李阎全然没有听进去什么,这可是战场。
老酒鬼看着马贼的全军踏雪之势摇摇头,
“哟,好多人啊。”,老爷子吸搓搓鼻子,“你们请我喝酒,我这老头子知恩必报。”
老头子孤单的右手在地上拨着雪花,不一会儿便在那雪里拨弄出一把残破不堪的剑来。
这把剑残破的实在是不能再残破了,像是铁匠铺里堆放的残次品,老爷子拿起剑在脏乱的袖口擦了擦,却也是鲜亮不到哪儿去。
….
“老爷子,你要给我们打先锋啊。”
李阎从草原军中长大,草原军中有老人有孩子,战场拼杀不论老少,因此李阎不会轻易的小看此生见过的每一个人,上至身埋半截的老朽,下至吃着小人糖的街巷小孩。
“皆是草木,我一人便可。”
老爷子话音刚落,李阎忽的耳鸣,之后无声,如同进入清净之地,仿佛处于云霄之中!
李阎神情恍惚,他不知道这是这世上的老剑圣三千里。
三千里,神武境,不过自从下了天山不见踪迹,十大高手名号拱手让人,让给了一个骑着千纸鹤的小妹子。
江湖名次对于老一辈来说并不重要了,至少对于三千里来说无所谓。
马贼见这红甲万千的义影卫停留在了原地,尚且起了自信的杀心。
自问气势如虹,踏着那冰面咯咯作响,更是增添了几分气势。
李阎站稳了身子紧握着剑,似乎很难移动。
三千里冷咳一笑,脚步踉踉跄跄的,露出的破洞的大喇叭裤,老爷子的老寒腿该是冻坏了吧。
马贼全军冲杀!
冷风吹乱三千里的枯发,他迈出了一条老寒腿,手中的残破长剑却是稳如老狗,不临危当然也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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