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红事变白



  本来要等到来年冬月十五日,才是贾蓉和秦可卿的正日子。

  只是,荣国府的贾珠,半个年前,参加省试连着考了四五天,走出神京贡院的时候,人都瘦脱了像,就是一阵清风都能将他吹倒。

  二个月后,杏榜刚挂上,贾珠又强撑着病体去贡院大门前看榜,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好几遍,就是没有发现他的名字。

  忽地,眼前一黑,贾珠倒地不起,家仆死命将他抢回。

  贾母当即拿了府中的名帖,请了宫中的太医来看,脉也把了,什么药都吃了,但贾珠的身子总是不见好转,就剩小半条命吊着。

  是以,贾敬和秦业一商量,把日子提前了一个月。

  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就是贾母要求的,借着贾蓉和秦可卿大婚,给奄奄一息的贾珠冲喜!

  因怕秦业忌讳这个,宁国府开出了丰厚的补偿条件,秦业一听,喜的无可无不可,当即就同意了。

  秦瑁骑行在花轿右边,一直送到宁国府,和秦业、秦钟父子被请到宁庆堂次席上坐,他都是晕乎乎的,脸色惨白如纸。

  大魏兴平四年,十月十三日。

  这天风和日丽,暖风习习,艳阳高照,火红的月季依依,天公作美,乃是宁国府嫡长孙——贾蓉,成亲的大喜日子。

  宁国府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流水席一直摆到了街尾,上门道贺的达官显贵更是络绎不绝,堵得宁荣街水泄不通。

  宁禧堂里,新人三拜礼成,才喝完孙媳妇茶,给了秦可卿改口红包,贾敬一甩拂尘飘然离去,连一句话也没有,好像从来没在宁国府出现一般。

  府门前流水席依旧,一切看上去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忙而不乱,宁国府好像早就为这一天排练了无数次似的。

  秦瑁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吃席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现在对秦瑁来说,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了。

  什么闹洞房?喝新媳妇茶,他不稀罕!

  大快朵颐吃完酒席,秦瑁百无聊赖地剔了剔牙,起身正准备回家去。

  哦,不对,是回城西丰台军营。

  宁国府可不是他的家,在那里,除了焦大和贾敬,没人真把他当主子看,与其死皮赖脸留这儿遭人白眼,还不如……

  “瑁二爷,请留步!”

  秦瑁听得身后有人喊,心下疑惑,止住了离去的脚步,暗道:“刚才有人唤我,还是个姑娘?”

  秦瑁心下疑惑,回头看了眼,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

  秦瑁指着自个鼻子,一脸的不自信,道:

  “我吗?”

  小丫鬟使劲地点了点头,提着两侧的裙摆小跑了几步,急得小脸通红,鼻梁两侧的几个雀斑更明显了,对着秦瑁,屈膝行了个万福礼,道:

  “奴婢鸳鸯,见过瑁二爷!”

….

    “我们老太太想请你去后院一叙,请跟奴婢来。”

  说着,鸳鸯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瑁听了,心里有些纳闷,我都十四岁了,又不是贾宝玉那个傻逼,这般冒失去宁国府后院,怕是不合适吧?

  不过,荣国府的老祖宗相请,秦瑁可没胆子拒绝,亦步亦趋跟着鸳鸯身后,往天香楼而去。

  垂花拱门处守着的两个年轻小媳妇,远远地见他们走来,分出一人进去里边通报了一声。

  直接领了秦瑁、鸳鸯进去,还没靠近,就听里面说说笑笑很大声。

  正厅的中央摆着一个软塌,一个六十一二岁的华服老太太,刚才不知听了什么笑话,竟是笑弯了腰。

  听见步履沉重的脚步声,知道有人进来了,贾母抬头扫了眼,见是个魁梧的壮汉,心想,这人就是敬大爷收的义子了。

  贾母微微点了点头,老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指着右边的一个小几子,示意秦瑁坐下,而后,笑呵呵地对众人道:

  “这位就是三丫头的未婚夫婿了,名唤‘秦瑁’。”

  “浓眉大眼,在武将中算得上是品貌好的了。”

  然而,贾母在心里藏了一句没说,“比我的珠儿差远了!”

  屋子里混合着淡淡的脂粉香味,秦瑁不用抬头就知道,大厅里定是有不少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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