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值得
若说昆仑乃中境擘首,那沧澜宗便是南境魁星,门下弟子通习剑法,走得是刚猛横练的路子,战力超群,以一挡十对于沧澜宗门人如饮茶喝水般轻巧。
大多数宗门收徒注重天资根骨,而沧澜宗每隔一甲子遣派三万弟子远行,寻找有缘人并带回山门参与试炼,可谓青衍天最难进的仙门。
缘,命运也。
大抵每个初登仙途的修士,都曾有过一个被沧澜宗弟子寻着的设想,直到后来认命,缘灭。
“你识海里还有另一枚留踪印记,白河环青山,若我没猜错,是沧澜宗天衍宫的样式。这世间所有术法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修士会在此做一些改动,或添或减,门派出身的修士尤喜加入代表门派的标志。譬如昆仑,是群山环碧川,恰好与沧澜相反。”
严朝岁揣手入宽大的袖袍里,盈盈一笑如若山花绽放,明艳动人,“识海是修士神识所在,若是遭到损毁,轻则伤,重则傻。此命门只有三种手段可以侵入,一是对方修为比你高,二是使用邪术,三是亲近之人,在你毫无提防的情况悄悄动手。”
“那沧澜宗……”
“朱仙镇已经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和到来。”
魏紫心底发寒,低头望着已经套在指间的天阶法器,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呢?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别样的念头转瞬即逝,但很快镇静下来,自然也没有蠢到问出心中所想。
只是,魏紫有个疑惑。
“朱仙镇到底有什么值得争夺的啊?”
严朝岁一反常态,言辞模糊答道,“朱仙镇值得争夺的就是它本身。”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魏紫恍然意识到了眼前的化神期女修虽然看似好说话,却也不是句句如实相告的。
两人之间的谈话从一开始就是对方占据了上风,在其有心引导下,表面相处融洽,内里却是自己对女修的一无所知。
可总归没有害她的意思,甚至频频示好。
地位高、实力强,她一定知道来龙去脉,能让她有所顾忌的也一定不会是小麻烦。
魏紫当下歇了从她嘴里得到真相的心,转而问:“您可以帮我抹掉吗?”
“它已经消失了,对方并不想让人逆转窥探。”
这世上万物都有正反两面,你可以种留踪印记窥视他人行踪,他人也可以反过来借此媒介行其道。
严朝岁对法术造诣深厚,所知甚多,探查到印记时立刻就使了溯源术。但对方显然也是老手,在感知印记被人触动的一刻,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兴许此时,这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严朝岁清楚地知道,那件事只有她和昆仑大长老知情,但导致此事发生的缘由,并没有束之高阁被诸门派遗忘。
….
三万年,能洗涤的旧迹太少。
而蠢蠢欲动的人心太多,不可否认。她不断推演盘算,寻找到的变数有二,时间却愈发紧迫。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输掉千次万次,但只需赢一次就好了。
“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冲天宝光,照亮了整个朱仙镇。人心躁动,已经有修士闻声而动,那宝光明明灭灭,最后消失在东南方向。
天地恢复幽暗,只有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然而往日小镇的静寂被打破,今晚无人能眠。
魏紫恍然察觉天色已黑,跟女修几番交谈下来,时间如东逝水般过得飞快,待偏头看去,身边人不知何时离开了。
化神修士……
今天当真精彩,往日跟天材地宝同样稀罕的高阶修士一下来了俩,所图谋的还皆是同一件事,到底是多么诱人的宝物啊,才能教人按耐不动,坐看一群喽啰左奔右跑。
方才那一幕,隐匿在暗处的仅是司命一人吗?
或许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人物会登场。
魏紫攥紧手指,感受到指环的存在,鼓噪的心跳渐渐和缓平复,却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在最终谜底还未揭开面纱之前,那么,他们这些散修的举动无关紧要,对方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者根本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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