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说这李怀雍,钻角门没见着人,左等右等画春只是不见,又听说府上失窃正要报官,哪里待得住?仓惶惶急忙抢出院子,跃马离去。
不巧夏日这雨,不讲情面遮天蔽日,劈头盖脸浇他头面上。
他今日出门本是临时起意,为着云箫韶生辰坐立不安几日夜,今日再捱不得想见她,不凑巧的天没顾上,礼仪等等也没顾上。
可就这没见着云箫韶的面儿,个中狼狈懊丧不必言表。
比及归府,一瞧,门口檐下这立着的是谁,不是画春?
说不清,李怀雍只觉心头一团烧铁相似。
见他浑身湿透,门头阚经儿和小伴赶着来扶他的驾,忽地他手中马缰一勒,座下马蹄声嘶高高跃起,唬得几人一跳。
李怀雍马鞭直指远远儿站着的画春:“你上前来。”
画春哆哆嗦嗦一步一移,一咬牙跪倒在雨地:“主子爷息怒,主子爷息怒!”
待说什么话,李怀雍截口打断:“你为何在此地?”
是胸口烧铁反灌涌上喉咙,他声如淬铁一般:“不是分付你好生侍奉王妃?你怎在此。”
慢说是画春,即便是自小跟着的阚经儿都没见过他气狠成这样子,连忙使眼色想堵画春的嘴。
可画春没领会,自顾自叩地说道:“主子爷明鉴,是云氏容不下奴婢,赶奴婢出来,是她容不下奴婢啊!”
“容不下?”李怀雍慢慢念一遍,轻声细语,看掩在雨声里头听不清。
忽而阚经等人只见玄影一闪,咻——啪——,李怀雍手中鞭子划开雨幕毫不留情抽上画春面颊,如花似玉的粉面上登时见血。
李怀雍马鞭收在掌中,道:“你休胡说,王妃最好性情,待你们从没有疾言厉色时候,你竟如此诬她。定然是你手脚不干净,盗窃主人家财物,事败遭逐,脏水只管往王妃身上泼。”
言毕面不改色,下手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鞭下去,画春两边脸颊遭殃,生生胀肿破相,边上阚经几个等闲也不敢求她的情,个个噤若寒蝉。
李怀雍抚一抚鞭上沾的血,手上一甩,血珠子弹进雨中,一丝儿痕迹也无。
他再问画春:“是否是你偷窃。”
阚经儿寻机骂道:“你这丫头!哪里学的顺手牵羊毛病!仔细认下一顿打罢了,这还是轻的!”
你不认,就不单是一顿鞭打这轻的了,有的是重手等着你!
画春身上筛糠一般打颤,吸着气儿答道:“是,是奴婢猪油蒙心,私藏王妃几枚簪子釧子。”
阚经接趟要押她:“贼狗肉奴婢,看奴才到后院管教!”
说要带人进去,李怀雍拦了:“慢着。”
画春叫阚经带进去罢了,好歹留一条命,偏他们主子爷不允,只得从新跪下伏好,李怀雍端坐马上,好似漫天的雨滴没打他身上似的,闲闲又问:“不仅偷盗,还躲懒。今日我令你给王妃传信,你也浑忘了,是也不是?”
是不是?
李怀雍又说:“是以,王妃并没有来见我,盖因她毫不知情,是不是?”
他声调悠然,可听在画春耳中直好比阎王爷低语,一个激灵,答道:“是。”
少一刻,几人在雨中呆的,没人敢言语,方听李怀雍道:“那就罢了,解她下去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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