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枯叶败残花(4)-第2/3页



    仅是一面之缘,初竹却有了印象。

    那小孩的双眸似落魄的小狼,害怕又凶狠,牢牢躲在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修士后,眼睛瞪得干涩发疼了,才肯收回。

    她问师父,他是不喜欢自己吗。

    师父摸着她的头,笑了笑说,世上没有人会讨厌她。

    初竹回神,指腹有意无意抚过袖中的五瓣桃玉佩,独一无二的玉佩。

    其实不然,世上无人厌她,也无人爱她。

    片刻中,司马俨的声音沉寂了许久,初竹能想出他在当时挣扎了多久。她见司马俨不愿说,尽管那已是昨日对着传音蝶的话了,在这长久的沉默里,初竹的心似刀剜去一大块,隐隐作痛。

    “第三位,是师父。”

    说罢,初竹自嘲地笑了,最终还是代他说了。原先就同人说了一道的缘故,初竹除了痛,再无别的感受了。

    这道陈年伤疤,一日内揭了两次。

    良久,司马俨的声音复又响起:“其三乃你我亲人,不必多言。”

    初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从记事起,身边只有师父和司马俨。所以当叶衍说他不清楚自己的来历时,她的同情有一半是给自己的。

    人生在世二十余载,亲人二字只留给亲近之人,可这亲近之人究竟如何算?倘若待她好便是亲,也太轻浮了,她就不好了。

    好和坏又该如何分辨?对徒弟来说,她是好人。对要害她害怕她的人,她是坏人。那她究竟是什么,做人真难,好坏皆在一念之间,要她好她便好,要她坏她便坏,她是什么?

    浮沉二十余载,她只知道自己叫初竹,从这蒙了纱的名字,她一点窥不见奥秘。她是谁,从哪来,这个平凡的姓名承载不了。

    “仙师,是我。”

    门外轻声的敲打声在空旷的房间回荡,叶衍端着一盆清水,盆边搭着一块干巾。初竹见状,问他要做什么。

    叶衍自顾自放下盆子,在初竹的木椅前盘腿而坐,一双黑到发亮的眸子望向她,淡道:“仙师手上的伤不要紧么?”

    那伤原是不严重,被轻轻划过罢,是她使力捏紧残片,满手鲜血拜自己所赐。又有些许小碎渣子陷入血肉,经手帕止了半日的血,早已不知所踪,只留得伤疤边缘泛白。

    叶衍紧着手将那血迹斑斑的手帕拿开,连带着一丝干硬的皮肉,空气中顿时充斥了淡淡血味。他浓密的眼睫轻扇,眼睑下映出一片阴影,这般恬静与指尖颤抖毫不相符。

    初竹竟这般看入了迷,想起上一回有人这样悉心照料,也不过是除魔不慎崴了脚,司马俨寸步不离照顾她,尽管伤在脚,仍叫她似伤了全身筋脉,躺在床榻足足两日才许下地。流血的伤甚少出现,自是鲜少体会到此待遇。

    叶衍虽是指尖颤抖,手法却是熟练,盆里清水融进了手帕的血色,一盆发亮的血水。

    初竹伸手去搅,问道:“以前有给别人上药吗?”

    叶衍笑道:“有过。”

    片刻,伤将要包扎好时,初竹忽道:“我们不回苍穹派了。”

    叶衍闻言起身,目光凛冽,似从她坚毅眼神中揣摩此话之意。我们和不回,他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并不存在之意。

    初竹见他不言,接道:“明日启程去一分部,你若不愿,我便遣人予你些银两,今后分道扬镳罢。”

    ——“这小子来历不一般啊……你也许在古书上听过情断蛊,幸好发现得及时,他身上这蛊也才种了一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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