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选择-第2/3页



    斑斑血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角浸出了泪,墨色瞳妄图看清这人的模样,却紧闭不听使唤。昏暗的天际看不出她憋红的脸,每每要窒息时那人便一松力,使得她大口呼气,又再次使力。来来回回,初竹心里顿感崩溃,眼泪顺着脸颊流进那人指缝。

    恍惚时,初竹听见那人笑了一声,说了一句,我们下次见。

    然后是一股灌入胸腔的冷风,以及从高处坠落的恐惧……

    童徒子抬头时只能看见一个极速下坠的人影,他一眼便认出了,瞳孔几乎要爆裂,险些拿不住剑,他强迫自己想起那一瞬间褪去的术法,念了术法御剑。

    再快点!!!!快点啊!!!!

    再怎么快,也来不及接住。

    一袭白衣腾空而起,不费余力从御剑的童徒子身旁过,足尖点过阁楼尖端,似踩过水面只留下涟漪,最后一跳使了力,如一只闲致的仙鹤。

    明亮的双眸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像接住一团棉花般拥入怀中,司马俨细细注视初竹血污的眉眼,眼里的心疼之惜快要溢出来。

    稳稳落地,部分门生便涌入阁楼搜寻。

    初竹盖着他的外衣,昏昏沉沉但还有些意识,她靠在司马俨的肩头,闭了酸涩的眼睛,像是自嘲般轻笑一声,声若蚊蝇:“太慢了……”

    司马俨一腔怒火,却不是对初竹,冷声对身后呆立的门生道:“所有人进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童徒子在半空中跳下,磕磕绊绊奔向那方,脸色吓得还未恢复血色,只得忍住,带着哭腔唤道:“师父……?”

    颈上几道剑伤凝固着血,可一圈红痕属实骇人,司马俨眸光冷色,沉着脸看她费劲地咳嗽,之后便昏睡在怀中。

    一行人走出木门时,恰巧碰上了负伤的叶衍,顿在门外未来得及进去,便被司马俨冷亮的眸子盯得慌。披着雪白纯色外袍的初竹依旧露出了血迹,琥珀色的瞳在火光下发亮,而后泛起笑意,轻笑道:“我就说过,很危险的。”

    当年初竹出关后,也就是段之盛瞒着她偷跑到沙埋那年,她也去了沙埋。

    沙埋在险要地带,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靠近城门,扬起尘土滚滚涌动,白日下明亮的盔甲闪耀光泽,参差的刀剑泛着冷冽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沙埋后是一座荒废的小城,大多被黄沙所淹没,仅有的几个茶馆每日招待出生入死的战士,当作送别当作凯旋,欢声笑语夜夜泣歌,无人知哪日才是凯旋之日。

    初竹在一间小茶馆与段之盛会面,叫嚣风声里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马背上下来一人,身穿玄色盔甲腰佩玄铁剑,鲜红的披风沿沾上了黄沙。沉重的玄铁黑靴踩在地上,由坚定转向犹豫。

    半年以来,师徒二人初见面。

    二楼的白衣与这终日血腥的战场毫不相符,甚至可以说冲撞,熟悉的墨瞳望向楼下停住脚步的段之盛,淡道:“上来吧。”

    一只小银蝶飞到她指尖,化为点点星光。

    笃。

    段之盛跟着那银蝶来到,将佩剑取下置于地面,双手抱拳行礼:“不孝徒弟见过师父。”他顿了顿,“弟子身着军服,不可下跪,待一日,弟子必会磕头谢罪。”

    “别了,当时走时决绝得像没有我这个师父般。”初竹抬手示意落座,倒了一碗酒递给他。

    “谢师父。”段之盛接过碗边几个缺口的酒碗,只闻着味道,便知是桃花酿。不敢看初竹,眉头一皱,一饮而尽。

    一碗烈酒在战场难得可贵,何况一碗桃花酿,醇香浓烈,至少也是十年的珍品。如此想,段之盛抿嘴回味,大概也知道了这是初竹儿时所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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