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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角儿结荚的日子,也该到南山市考试了,却请不来假。房卓俨有些不解。“学校主要想堵住参加自考的学生,要想请假得另想门路。”正如拜佛前面九十九个头磕了,最后的一个揖还怕作。编造请假理由五花八门,这次编的是父亲生病,下次会是外婆生病或八竿子打不着的姨奶、姑爷去世。一张假条需要班长、班主任、级段主任、学生科长、学校分管领导层层批准,方能出校。这些批示中房卓俨发现一个小空挡,那就是把签批的顺序倒过来。学校的领导,房卓俨不认识,也不是不认识,是领导不认识房卓俨,但房祖相认识。房卓俨只好搬出爷爷给分管领导打电话。端午节过后成绩出来,两课合格,尽管一科61分,另一科卡在60分。透过自考,房卓俨发现自身欠缺的太多。索性上课的时候,课本放在自考课本的上面。尽管被上课老师发现,老师戏谑的笑容里,房卓俨收起课本,煞有介事地在课本上圈圈画画。
自考课程显然对所学的文选、语基、历史、政治等科目有帮助,这些科目曾是中学时的弱项,经过学习迅速成为他的优势科目,相反数学、物理这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强项变成了短板和软肋。随着文学水平的提升,房卓俨渐次成为同学们侧目的对象。自然包括苇,临县的苇活泼、阳光。音似莺咛鹂啭,正为因家庭愁苦而沉闷的房卓俨所喜欢。父亲的病对房卓俨而言,影响的不止上学问题,怯懦的面目之外,还有对生活的自信、阳光。
所有的相遇充满偶然,缘分那么奇妙,似金庸武侠书中的奇遇,给绝望的人一丝光亮。音乐老师意外发现房卓俨的声线像极了童安格,每次上课总喜欢挑房卓俨唱节奏。依照老师指导,房卓俨跟录音唱会了《生命过客》主题曲,借班级联欢会露了一次脸。由此成了班中响当当的歌星。尽管许多女同学说天生好嗓子,但房卓俨有了傲娇的资本,遇上机会总要显摆一番。苇对音乐的喜欢出于兴趣,并参加了学校的兴趣班,自购一台手风琴,勤加练习。演奏水平可与音乐班同学相当。歌唱得异常出色,但与房卓俨这种“歌神”无法比较。正如水浒里英雄惜英雄一样,音乐中某种相知,促成了某种冥冥中的注定。房卓俨并不敢奢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困顿的家境似乎成了房卓俨隐隐的伤。始料不及的爱情融化了房卓俨长期冰冻的心。教室里,林荫下,郊区外似乎学校周围情侣能够留住脚的地方,都有房卓俨与苇的印迹。实在想不出那时候怎么那么多感兴趣的话题。炒来翻去的旧闻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苇的浓情蜜意,从笑声的纯净里,走路的轻快里,表现得让人如此着迷。天上的星星、深海里的珍珠都无法与苇淡淡的微笑媲美。除了嘚啵嘚啵的话语,也有两人百粘不腻的亲密。苇的活泼在房卓俨看来,与自己沉闷、孤苦的的性格而言是一种互补。他总认为自己是踽踽独行的侠客,大漠孤风中失群的狼。
如胶似漆的时间里,邹运、苇的母亲对他们这种不听话进行轮番轰炸。
“苇,你是个听话的好姑娘。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也一直悉心地栽培你。”
邹运把苇招进办公室。苇低着头,拇指与食指中指搓着碎花上衣的衣裳角。
“你年龄还小,不能把青春浪费到无谓的风花雪月里面。你懂得什么是爱情?那爱情不过是儿戏。”
苇微抬了头,眼神有些茫然。
“那房卓俨有什么好,有钱么?有权么?什么都不是,跟他图什么?”
苇猛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快速低下头。心里嘀咕起来,又是这老一套。房卓俨多好,从没有在面前说过别人的不是,会唱歌,会写作,会交朋友。那次房卓俨还挺自豪的说过一句“跟我好的都是本事大的。”
邹运调转话头,“爱情的终点是什么,婚姻。你们现在不属于一个县,不用说分配回原籍,将来两地分居。那两地分居苦楚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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