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躯灭魂散

    海上的生活十分枯燥，江子遥每日修习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而焱虬则是管理龙族秩序，终日长叹，时而若有所思。

    龙族的“诺亚方舟”可谓巧夺天工，体积巨大，最高可容纳足足千余头未化形成年龙；内配自给自足水、粮循环系统，由魔法大阵支撑，甚至还有酒吧、迪厅、足球场……

    最关键的是，航速不输任何全力飞行的风龙，而风龙，是龙族中速度最快的一脉。

    在日积月累的磨合中，二人已经配合得炉火纯青，能够瞬间切换灵魂。

    虽然这个世界的昼夜似乎要漫长一点，但江子遥估测，单独一个人不间断地掌控躯体，最多能坚持十二个时辰。

    龙族设计的“诺亚方舟”拥有一套自给自足的供应系统，短时间内无需为生活资源所担忧。

    白驹过隙，一晃眼，便是半年。

    “明日便要到达魔域外海。届时，各种凶残的鬼物、妖兽便无处不在，还请大家提高警惕，小心戒备！”爪鞑对着众龙宣布道。

    “以吾族实力，虽“家道中落”，寻常的阿猫阿狗也休想占得半分便宜！”

    “鬼物？看本龙如何将他的首级取下挂在墙上做装饰品！”甲板上，几头强壮的巨龙意气风发，谈笑风生，似乎已淡却了背井离乡的苦楚。

    龙啊，总是容易骄傲，容易刚愎自用，容易目中无人。

    当日午夜。

    “焱虬。”

    “你也没睡吗。”

    “还记得那日我的豪言壮语吗，强大龙族，将世界化为一片净土。”

    “怎能忘却？战争和懦弱夺去了我的一切！”

    “可是我们都是失败者。”

    “我们或许都曾在别人眼中留下过所向披靡，天下无敌的形象。”

    “但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什么也守护不了的感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说这些消磨意志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魔域之凶险是如今龙族无法抗衡的，我愿意与你战至死，哪怕我其实是人类，哪怕似乎在我的立场上，我无需为龙族的存亡负责。”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承诺！”

    闻言，焱虬却再也没有说话。

    次日，龙族果然遭遇了轮番几次的攻击，然而对方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渣宰，绝大多数在强大的龙息下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是被多族联军压制后，龙族的首次完全胜利。龙们彻底膨胀，私下大设庆功宴，直到焱虬发出禁令，众龙才不欢而散。

    又过了几日，情形大同小异。

    傍晚。海上突然起了大雾。

    “吾族必征服魔域，而后复兴！”风龙犀鳞喝得酩酊大醉，靠在船头上举杯欢呼，对自己身后骤然降临的巨大黑影浑然不知。

    一只巨大的触手席卷而来，将犀鳞死死缠住，呼吸之间，他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便葬身在了茫茫大雾之中。

    “前方有状况！”爪鞑经验丰富，通过感知甲板的震频、船体的速率迅速作出了判断。“全体戒备，准备迎敌！”

    正在盘腿歇息的焱虬瞳孔骤变，他感受到一股无比熟悉的死亡的气息正在降临。

    这是他还未降生于世便朝夕相处的恐怖气息。

    魔龙！

    不，远远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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