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四)-第2/4页
大泽也许是为这样一种静谧奇妙的气氛所感染,他迟迟发不出声,只是悄悄移动到清昼的左边,而他这一移动,蚋子被惊起,整个凝滞的“镜中世界”也随之破碎,清昼好像回了神,吓了一跳似的赶忙关了龙头,小心翼翼地将黑陶碗擦干,放到洗手台上,慌慌张张地看向大泽。
大泽发现清昼的眼里似乎含着一种渴望,这种渴望让她迫切地想与他说话,但却又有种斥力,好像是做错事被发现了一般,她望着大泽包含情感却又说不出口,大泽将这种姿态与“镜中世界”相比较,发现这种神态的背后似乎又包含着无穷的孤寂,这种孤寂令大泽感到荒凉与无力,同时也can正是这种孤寂,尽管就一瞬间,可大泽已经紧紧地记住了这一“镜中世界”,那只匍匐好黑蚋子,好像凝固的水柱和清昼那无限凄凉与孤独的惨白面孔,极为娇美却又极度的哀伤仿佛芳华易逝,宇宙无我的苍凉寥落。
“清昼。”大泽说不出话来,端着碟子的手僵着无所适从。
清昼把脸低下,拿起碗,大泽那僵直的手如同桥梁,清昼像无根的小船从这桥洞下漂过。大泽跟着过去,却发现清昼“漂进”了他的房间里。
只见清昼坐在蒲团上,方机上端正地放着一套黑陶茶具,两只碗一人一个刚刚好。
这时大泽才发现这个方机是被设计专门用于喝茶用的,大泽平常一会卧室就倒头就睡因此没有注意。在桌下的宽屉里是收纳茶具的地方;方机上有一处略微抬高而其的铁台,茶壶置于之上,铁台下部用红松木隔了一个小间作为茶炉。小间外还有一个抽屉式的小移门,打开小移门,铁丝网架上正燃着木炭,淡黄色安静的外焰轻柔地舔舐着铁台底部,四壁因为火焰而有些发黑,木头原有的线条被黑色的小点所隔断,细细品来也有令一番韵味。在这个桌上,既可以煮茶,也能泡茶,饮茶,冬天时拉开移门又能当作壁炉用,而夏天时,静静燃烧的木炭的热量从气孔里发出,不同于夏日的炎热却是一种心灵的安抚。
“泽,茶就要煮好了,请让我为你煮一壶茶吧。”清昼跽于蒲团上,好像回到安静地燃烧的茶炉旁让她的心灵也变得安详起来。
“好啊,那就请劳烦你啦。”
清昼莞尔一笑,此时对着茶桌静坐的清昼格外的淑雅端庄,大泽感到这普通的日常好像变成了隆重的祭奠,而他们是身份也不再只是平常的青年男女,而清昼是神圣的巫女或是公主之类而他则化身成书生武士之辈,虽有些出乎意料的见识但比起她来也总是相形见绌的。
“这里的蚋子可真多啊。”在默默的等待期间,大泽已经打死了两只企图偷吸他的鲜血的蚋子,还有一只蚋子竟直接明目张胆地趴在了机上,大泽拿了扇子将其扇走,然而它依然念念不舍竟飞到了清昼的浴衣上,明亮的粉紫色使得这丑陋的灰黑色尤为扎眼,好像这蚋子直接寄生在了他的眼角膜中,大泽用扇子将其轻轻赶走,却发现这只蚋子总是会潜伏在某个角落里,好像在吞食着什么,然而清昼却全当没看见,镇定自若,含笑嫣然。
“以前在外国时学过茶道,如今在私人间也不用在乎什么繁文缛节了。”只见清昼微微弯曲纤细的手腕,将茶壶轻盈而平稳地提起,先起身为大泽倒茶。
“清昼很喜欢品茗吗?”清昼的脸和大泽离得很近,只见清昼用指尖轻轻按住茶盖,随即迅速将茶壶倾斜,茶水形成一条规整的抛物线,倒满茶杯的三分之二,便迅速收手,一滴茶水都没外溅,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以前在外国时有一间茶室,父母给我买了一套建盏,还有一尊绛红漆器,很精美,我很喜欢,用精美的碗喝茶会感觉茶也很香甜呢,我也就不知不觉爱上了呢。只是到了这里我就很少喝茶了,虽然也置办了一套黑陶,但终究觉得冷清,今天是三年来我第一次拿出这套茶具呢,也是第一次这样和特殊的人一起喝茶呢。有时候也觉得这日子也真像喝茶一般,若匆匆忙忙地一饮而尽虽尚能解眼下的口渴,但过后再回味总觉得寡淡无味;而若是能静静地品味虽是多花了点时间,却觉得很充实,很有味道呢,生活要是天天能这也过就好了。”清昼好像游走在回忆与现实的边缘,嘴角不时流露出真心,陶醉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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