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蠊(四)-第2/3页



    其实不仅学生对尸伯宰先生不满,学校对他也很头疼,研习会议他从不参加,平常有什么急事只能打电话到他家里还不一定有人接。学校里的一些老先生也都相继学了电脑,但他对待电脑仿佛像是仇敌一般,在电脑培训课上睡觉,最终考试时又在考场上捣蛋,好像一个调皮幼稚的小孩,以至于最终他都没能学会电脑,所有文件一律只用手写。但由于先生其实在教育界和学术界里是颇有名声的,他是学校的特聘教师(其实宗斋大学只是在市区边缘的一所二流大学,能请到先生按校长话来讲是“诚惶诚恐”),虽说性情古怪,倒也包容得了,毕竟许多知名的文人骚客不都有很强的自我个性吗?

    大泽在学校里是一位极端安静的学生,几乎从不与他人相往来,因此他对于尸伯宰先生无法兴起他人对先生的那种厌恶,只是平淡,就像对待每一个陌生人一样。在高中的那段时间里大泽逐渐明白了他人即地狱的道理,唯有与他人间挖起一道万丈的堑壕才好;然而大泽的本性却并非如此,他情感充沛,心中依旧充斥着对得到他人关注,得到他人的爱的渴望,只是在内心的矛盾中他强行将后者压下,把自己的内心伪装成冷漠,以明哲保身的说法来自我安慰,欺骗自己,欺骗他人。

    当看到先生时大泽着实吃了一大惊。

    “大泽先生,你醒了,感觉如何?”先生坐到了大泽旁边,看着他。

    “感觉还不错,就是右腿不能动了,之前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不幸中的万幸了,你有内出血,还好救护车来的早,捡回一条命;不过腿那里要修养两三个月,而且还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谢谢你先生。”

    “救护车不是我叫的。”先生突然严肃了起来,盯着大泽问道,“是谁打你的,你知道吗?”

    “啊,我不认识。”

    “真的吗?”先生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似乎能刺穿他的灵魂。

    大泽说不出话来,突然一位护士走进来,把先生叫了出去,说是有他的电话,过了近十分钟,先生再次回来时,神态里多了分默然,黄浊的眼睛里透出悲悯。

    “大泽,你的母亲说她不会来但是会全权支付你的医药费。”

    “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来的。”大泽冷淡地说道,毫无意外之感。

    “大泽和父母的关系很不好吗?”

    “已经习惯了。”

    先生看出大泽不想谈这个话题,明白过来便转而说道:

    “对了,大泽,你有什么认识的朋友吗?最近一周里你还要去做些治疗而我还有课要上,可能抽不开身。”

    大泽想到了彩春的母亲,秋穗,可他已经与这一家人别过了,从此以后她们只是陌生人一般了。

    “我,我没有……”大泽不安地说道。

    “好吧,那我就去请一个星期假,反正第二周你应该就能出院了。”

    “谢谢……”

    “对了大泽,你是住学校里吗?”

    “不是,我是租房住吗?”

    “啊,小小年纪一个人租房,一定很辛苦吧,住我家里如何?”

    “不用了,已经习惯了。”

    “啊,这样啊,那我也就不再过多地叨扰了,大泽先生你先自己独处吧,有什么不便跟护士说,我就来,如果没什么的话,那我中午时再来看你。”

    “嗯,好。”

    “对了,大泽需要什么东西来消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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