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浮光

    陆采芹早上起来后，发现古倏不在家里，心里难免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太过着急。一边准备早饭，一边留意着门外，果然，不多时，古倏便从外面回来了。

    陆采芹忙问，怎么夜里又出去了，也不说一声。古倏解释到，夜里有些睡不着，想到流宇的事情，刚好出去办了，别耽误了时间。陆采芹知晓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以后定要说一声。

    两人一起吃过早饭，古倏感到有些困意，便回房歇息。陆采芹收拾好餐具后，觉得有些空闲，想起鹿枚的叮嘱，云上学宫的堂生，有特制衣服，需要自己去取，刚好现在有空，便和古倏打了个招呼，出门去东市御织坊取堂生学服。

    京都是大城，高楼深院千门万户，仿佛无穷无尽，即使官府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在城中生活，一个人在城里，就像一只蚂蚁在森林里。

    陆采芹出了春水巷，来到京都东市，人声鼎沸拥挤不堪，心里不想挤在街道上，便饶了一个大圈，穿过一条偏僻小巷，转到东市最北面的康复街，一眼望去全是衣饰鞋帽、布匹刺绣的店铺，人流虽然还是多，但已经不像主街那样人挨人的拥挤。

    陆采芹在康复街上走了不远，到了一家衣帽店，门匾上写着“御织坊”三个古篆，店内售卖衣帽饰品。

    陆采芹想着应该就是这里，举步进了店内，里面非常宽敞，前面是成衣区，摆满了当下最时兴的衣饰款式，后面是各色质地的布匹，卷成腰粗的长柱，有些像森木一样立着靠在墙壁上，有些平放在长桌上，顾客并不是很多，但每个伙计都在忙碌着招待。

    陆采芹看了一圈也没人招呼自己，便走到一名伙计的身后，看他与前面顾客已经说完，正要询问时，忽听到后面有人问道：“姑娘你好，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陆采芹闻言转身，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气度儒雅衣饰讲究，正满面笑容的看着自己，不像是伙计，应该是掌柜吧，便回答道：“我想买几件衣服。”

    中年男子有些歉意的说道：“本店一般不接散客，都是提前看好样式选好衣料，做好后，再送到府上。不知姑娘是哪家府上，我可以安排人，随姑娘过去。”

    陆采芹闻言，心想，他是把自己当成帮小姐出来买衣服的丫头了，怪不得鹿枚师姐叮嘱要怎么说，便说道：“我是云上学宫的堂生，是买几件学服，前几天报到时，学宫没有了新衣。”

    中年男人闻言，连忙施礼道：“原来是宫里堂生，我真是有眼无珠，实在惭愧。请随我去看学服。”一边说着话，一边带陆采芹到里间去看衣服，一路上道歉，不停埋怨自己，只想到没有小姐出来买衣，却忘记了，宫里堂生才会到这个店，自己真是蠢笨愚钝。

    陆采芹听着掌柜的自责，只是微笑着回应，心中觉得不必如此介意，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随后，陆采芹买了秋冬两套衣服，本想自己带着回去，但掌柜怎么也不答应，说是派人送往府上，不能再麻烦了。

    陆采芹看着掌柜，满怀内疚中透着坚定，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从御织坊出来，陆采芹看时间还早，想到进了学宫就要住在里面，便顺着人潮，随便逛逛，看能不能再买些什么喜欢的东西。

    京都东市主要经营日常生活用品，聚集了天下的货物，五花八门奇货异品让人眼花缭乱又大开眼界，陆采芹一路逛过去，自然是连连称奇，但却没有看到自己真正需要的，当然也就没有买什么，只能当作闲逛了吧。

    日近当午，街上有些温热。陆采芹逛完了整个东市，感到有些口渴，想起刚才路过的一家茶馆，门窗洁净环境清雅，不如去喝杯茶，略作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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