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熟-第2/4页

    虽然上午照过面，莱西看到他的伤痕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以前是采矿的，认识各种晶石，后来因为偷东西本来要沉湖的，我好心买了他一条命……您看，要不……”

    莱西咬唇，看到少年手上的脉搏有一道道陈旧的割痕，也许他曾经想过了结生命。

    正看着，一只蝴蝶落在他的脸上。

    莱西微微一顿，没有等到她的答复，大汉有点着急：“您可以把他买走，只要一袋银子。他力气很大，什么活都可以干，而且他吃的特别少，非常适合买回去。”

    他第一眼看这个小姑娘，就觉得她有的是银子。

    毕竟她的指甲修剪整齐，而干粗话的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指甲。

    事实上，莱西并不是不把银子当回事，只是她并没有什么价值观标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不喜欢看到别人受苦，哪怕对方与她毫无瓜葛。

    听到大汉的话，莱西这才发现，少年住的板棚脏乱像马厩。

    “那你把他的铁链解开吧。”

    大汉喜极过望，对着她画了个十字，赶紧莽撞地解开铁链，还顺便踢了他一脚。

    少年紧咬着的齿间微微松懈，他在失去桎梏的那一瞬，一骨碌爬起捡掉在地上的面包，把它泡在脏水里狼吞虎咽。

    一旁的破碗里有半块被咬的糖块，蟑螂在边沿爬着。

    莱西目睹这一切脸色煞白。

    为什么阶级间差距这么大呢？

    她随手将一袋碎银递过去，大汉颤抖着接过。果然和悲天悯人的贵族做交易最划算了。

    他开始盘算怎么去赌城挥霍掉这笔不菲的财产。

    远处教堂传来祈祷的声音，也许会有白鸽展翅在天空中低低盘旋。

    少年吃完面包站了起来，还不太适应手和腿得到的自由。

    他出神地看着天空，又看了一眼莱西。临近傍晚，红日已经失去锋芒，只投下柔和的亮光，也许一会就是暮色了。

    一群白嘴鸦在树杈是肆意地叫，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嘲笑。

    莱西已经走了，他摇摇晃晃地跟着，仿佛乌龟被撬掉了壳。

    走到远离了那群人的小道，莱西停下，轻声说：“你走吧，我不需要奴隶，你自由了。”

    她也不看少年的神色，径直走向庄园。

    当她推开门，女仆已经烧起了茶炊。米格露娜接过香薰盒嗔怪她：“你也不看看你去了几个钟头？”

    莱西绯红着脸，跟米格露娜讲了下午发生的事。

    米格露娜深知莱西的秉性，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就知道你是去管闲事了。下次不要这样，我的小慈善家。谁知道会不会惹出麻烦？”

    就在这时，门拉开，空气里弥漫起血的腥甜。

    伯爵扛着一整只濒死的鹿，鹿胸膛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汩汩涌出骇人的血。

    管家发现伯爵的脚步有些趔趄，他的脚腕处受了轻伤，已经结了血痂。

    伯爵直接剐开鹿的身子，让管家带到仓库，那是他储藏粮食的地方。

    他自己则不在意地用指腹抹干衣领上沾到的血迹，并开了瓶香槟。

    女仆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其中插花的那位上前一步递过一份请柬：“伯爵大人，这是……”

    她的话音被伯爵打断：“都说了，以后回绝掉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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