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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终究没有勇气再来一次。因为等待死亡的漫长过程让我感到恐惧,我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于是,我在痛苦面前,放弃了挣扎,任凭它变着花样折磨我。似乎我的痛苦都伴随着碎片化的回忆,而且我总能够在这些回忆里揪出自己的错误(我指的是我在这段关系中所犯的一些错误,比如,我很任性、有时候自我、有时候疑神疑鬼等等诸如此类的)。
无数个夜晚,我醉心于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与自我伤害。到了第二天,我又会换上一副阳光积极的面孔。在工作中、在与艾青的会面时,在与父母的视频通话中,我都表现的天衣无缝。我简直是个演员,我想。
在我两极的生活中,有一个人带给了片刻的安宁。他就是张骁。我不知道为何艾青没有带给我这样的感觉,虽然她隔三差五来看我,而且每天晚饭时间都会与我视频聊天。可她频繁的关心,并没有使我好过一点。
不管在视频里面对面,还是在我家的餐桌前相视而坐,我们聊的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她津津乐道地聊起做菜,聊起工作。同时,也会热情问起我一天的工作如何,晚上需不需要加班之类的话。
有时候,我想尽快挂掉视频,就会托辞说我晚上要赶个方案。她每次都相信我,并且笑盈盈地嘱咐我,不要熬夜太晚。还问我家里有没有水果,如果没有的话,她帮我叫个外卖。只要她没完没了的嘘寒问暖,我就会感到厌烦。不知怎的,这总能让我在一瞬间感受到我的痛苦。
我想,她简直把我看作一个病人。她认为我不但需要精神上小心翼翼的的呵护,而且生活上也需要额外的关心。而我期望的却是一种更加肆无忌惮的、毫无顾虑的交谈。
张骁就是这样的人。在我与他的交谈中,我从来没有感觉到那种只有对病人才会有的区别对待。
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我当作他的朋友,而且是那种联系紧密的朋友。他每天都会与我微信互动。他很少跟我聊起工作中的事。我也没有主动问起。事实上,我们每次聊天的话题,都是由他抛出的,我只负责回应或者延展。我很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这让我感觉到既不乏味,又毫无压力,而且多余的闲暇时间也被排遣掉了不少。
他聊天的内容天南海北,但烟火生活他很少涉及。这让我觉得他是一个精神至上的人,我很欣赏他的这一点。他讲起他每年一次的长途旅行时兴奋不已,总会一连发好几张风景照给我,而且还会热情地跟我讲述当地的风土人情。他还会跟我讨论一些让他印象深刻的经典电影,与我分享他的看法和感受。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但我并不觉得厌烦。很多时候,我也会加入其中,跟他分享我喜欢的电影和演员,以及我去过的地方和想去却没有去过的地方。
偶尔,我还会将我读过的一些书,与我看过的电影放在一起,对比讨论一番。但他很少跟我分享他读的书。他说,那都是些医学类的专业书籍,枯燥乏味,不值一提。我发现张骁说话时有一种惊人的技巧,他总能够漫不经心地投其所好,而且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敷衍或者迎合。
到了周末,我基本上完全没有独处的空间。张骁和艾青有时候不约而同地一起出现在我家门口,有时候他们前后脚来我家。只有少数时间,他们两中,只有一个人来陪我过周末。
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开心。我们一起下厨房,一起品尝美食,一起谈天说地。我几乎把我的痛苦抛到九霄云外了。饭后,通常情况下,张骁开着车载着我们去秦岭深处呼吸新鲜空气,感受大自然。晚上,我们会以户外撸串儿或者户外烧烤来结束行程满满的一天。
三人行的周末,那对老同学好像商量过了似的,他们都对一些有可能勾起我的回忆或者引起我不快的事情巧妙地规避了,我们只聊一些轻松有趣的话题。而且,我发现在张骁的感染下,艾青的精神也不像平时那样紧绷着。她放松下来,不再像个絮絮叨叨的长辈似的对我关没完没了地关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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