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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每个月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留给齐汐的。我希望这是他与齐汐之间的约定,而非他发自内心的意愿。这就是我身处其中时的真实想法。现在看来,这想法是有些天真了。因为一个男人能够为一个女人履行约定,本身就是他在乎她的一种表现。而我在这段畸形的爱恋中,总是试图将很多微小的事情从情感中剥离出来,然后赋予它们我想要赋予的见解。
李莫尔留给我的时间多少,不是取决于我,也不是取决于他,而是取决于他的工作需要。我几乎无一例外地,会在他离开西安前挽留他。我总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过于短暂,总希冀着那些幻梦一般的幸福感,还可以再持久一点。
每次,我挽留他的话都是一样的,而且都是小心翼翼地说出口。我生怕我表达不当而惹恼他,让他不但没有留下来反而更加决绝地离开。
我柔声细语地说:“亲爱的,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的话,能不能晚走一天,我还没有和你呆够呢!”我本来想捏造一些重要的事情,一些让他非留下来不可的事情。可我发现我根本编不出来,因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让他非留下来处理或者解决的问题。
他拒绝我的理由每次都不一样,因为他有各种各样的会议要参加、各种各样的工作要回总部处理,也有些数不清的重要客户要他带领着去厂里参观。但他每次都会说一句相同的话:“不行,宝贝,我实在脱不开身。”
六年里,我与李莫尔在一起的时光,就是由这些散落在他工作安排,和他与齐汐相会之外的时间组成的。它们像是春天的樱花树上被风吹落的花瓣,零散地,一片一片地飘落,但是看上去却很美,让人忍不住留恋。
李莫尔总是说,正是这些碎片化的,却尤为珍贵的相聚时光,让我们的感情变得更加稳固而且美好。甚至那句特别俗气的话“小别胜新婚”也曾挂在他的嘴边。而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则是性,仅仅是性。所以我非常不喜欢这句话。因为它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简单而粗暴地概括为性的吸引。
但我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因为那时我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任何人都不曾给过我,只有李莫尔带给了我。
现在,我终于搞明白了那东西究竟是什么。那是我自童年时起,就一直缺失的东西。虽然我成长在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中,可我在这个健康的家庭里早早地就失去了一些本该属于一个孩子的天然的东西。那东西不是什么了不起物件,但却非常宝贵,它们是人应该从骨子里拥有的一些特质,那就是接纳和自信。
我没有这些东西,也许在我对自己产生记忆前,这些缺失就已经开始在我的意识里起作用。起初是不明显的,甚至不被觉察的,后来渐渐显现,直到它完全变成了我的个性。
以前,我从未追溯童年,我觉得童年除了一些轻飘飘的快乐和无足轻重的哀愁以外,什么也没有。可是,这段让我始终无法释怀,甚至用自杀来结束痛苦的爱情,让我开始反思,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不幸。我想如果我母亲看到我写的书,一定会教训我,说我总是将所有事情都归结为外部原因,而不从自身找毛病。
其实,我所遭遇的一切痛苦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怪不得任何人,包括李莫尔。这一点我很清楚。只不过,我还要继续活着,在死过一回以后,依旧要面对生活。可我要如何面对生活呢?我对李莫尔爱的那么深,而我却无可挽回地失去了他。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我是带着解脱的目的去追溯原因的,可我发现当原因像一枚被我遗落在过去的硬币一样,亮闪闪地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非但没有因此得到拯救,然而愈加难以释怀了。因为过去那些隐隐约约的感受,现在清晰透彻地显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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