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4/5页



    但是,村子里的信息传播速度,却快的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不管有个啥风吹草动,三天内,基本谁都知道了,就像消息自己长了腿,走过山路跨过河一个个钻进耳朵里一样。

    三姨走的那天天就阴了下去,然后下午,一场大雨,晴了一会,第二天便开始了淅淅沥沥的连雨,我心里想着,总算能稍微凉快一点了。

    下雨天干不了农活,妇女们便会互相串门,聚在一起聊天,做针线活,我没事的时候,也会跟着母亲去亲戚家里串门玩。

    住在隔壁第三家的亲戚是我的表婆——简单来说就是父亲叫表婶的,五十多岁,一头天生的卷发,有时候打理不好,就跟顶了一个喜鹊窝在头上一样。她是村里的媒婆,至少她是以此自居的,常年以给人说和找对象为乐,村里到确是有不少是她说成的,因此适龄青年或者适龄未婚的青年的父母们,时常登门,提着糖酒礼品,来求人说和。

    我对她最初的印象,便是嘴碎,那张嘴,一天到晚就没个停的时候,说家长里短,说人是非,说到兴起,还要眯着眼睛学上一段,如果你见过公鸡打架时头发炸起来的样子,看到她就一定会觉得熟悉。

    总之,我对她的这个印象是从我记事起就固定下来的,不是我在经历当年的事之后才有的。

    我听到她说大舅妈是在扬名表叔家里,婶子的妈来了——我也叫她表婆,她就过来一起做针线。

    扬名表叔有一台收音机,还有一盘名字叫《红孩子》的,满是儿歌的磁带,他没事就放着歌,跟我一起坐在窗子边吃瓜子。

    我正在听儿歌里面唱着“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那会,猛然听到一个名字,那个名字是我大舅的名字。

    随后便是刻意压低声音,事实上那只是把声音变得尖细了,并没有小多少,她说“偷人偷到大白天去了,这还不迟早被抓住”

    我警觉起来,因为我觉得那不是什么好话,她是不是再说我大舅什么。

    不过随后,便听她说我大舅是个老实人,踏实肯干,倒不像是坏话,但那句“娶媳妇娶不好遭瘟三辈子”却被我记住了。

    我本来想问扬名表叔,但是我想到,我这样算是偷听别人说话,就没问了。

    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我本来想问母亲,但鉴于上次的事,我还是忍住了。晚饭过后,母亲去洗碗,父亲拿着几张图纸再看,我看姐姐也上楼去了,就凑过去。

    “爸,我问你个问题啊”我小声说,生怕母亲听到“我先说好了,我不是故意听到的,就是我在扬名表叔那儿听歌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父亲放下图纸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咋了,你听到什么了”

    我问他:“偷人是什么意思啊”

    父亲的脸色快速的变了,但他还是保持平静,问我“你听你表婆说的?”

    我说是,然后我说“我不是故意听的,我是听到她说我大舅的名字我才听的,爸,是不是有人贩子来偷小孩啊”

    偷钱偷东西,我都知道,但是人怎么偷,想来想去,就想起外婆吓唬我的时候说的“小孩不听话,人贩子就拿个麻袋给套走了”

    父亲犹豫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半天没说话,不知道怎么给我解释。

    过了一会,他说“大人有时候说的就是一些闲话,没什么意思,你就当没听到”,然后他又补充道“但是你不能到处乱说,知道吗”

    我哦了一声,只要不是人贩子,我就不怕了。

    “你还听到什么了”父亲欲言又止几次,终于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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