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都是错的

　　桌上的电脑保持着锁屏状态，还好胡女士不爱搞密保那套，直接点击就能打开操作。

　　U盘里存储着几段视频，顾长笙挑了段时长最短的进行播放。

　　镜头的视角类似于偷拍，一个看起来大约十二三岁的短发头男孩正坐在花坛边休息，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一身短裤短袖都失去了原本光鲜的颜色，他脚边放着一个装了一半的破编织袋，里面凌乱凸起，从破开的口能看出是一堆塑料瓶子。

　　顾长笙看清小男孩的脸后，顿时脱口而出：李岩？

　　和幻境中见过的那个小男孩一样，这是十几岁在桐城四处流浪的李岩。

　　他瘦得皮包骨头，精神也不大好，身边不时有各色车辆驶过，扬起灰尘全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他没什么力气挪动，只是顺着瓷砖努力滑到花坛另一侧，继续费力的喘着气。

　　这时，有人进入了画面，一个背影壮实的男人走向了小李岩，把一袋包子和两瓶水放到了他面前。

　　小李岩非常警惕，可又没有太多的力气挣扎，只能如同受惊小兽般，身体蜷缩后倾。

　　男人只是放了东西后就离开了，视频到此结束。

　　顾长笙没明白这段视频的含义。

　　按照李岩的说法，胡琳琅是先接纳他、而后又抛弃他的人。

　　如果是她一直在安排人偷拍跟踪，那李岩死在桐城饭店时，她也知道吗？

　　顾长笙带着疑惑，点开了第二段、第三段视频。

　　全部都是跟拍小李岩的流浪片段，他就像一片脱离了树枝的树叶，风把他吹到哪里，他就摇摇晃晃地漂到哪里。

　　甚至有一次，他出现在了江南美人美容院门口，无比接近于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却没有停留，只是茫然的翻了翻门口的垃圾桶，就提着袋子离开了。

　　在视频车来车往的杂音里，顾长笙捕捉到了一两秒短促而讥讽的笑声。

　　是一个女人的笑声。

　　顾长笙莫名觉得有些寒意，仿佛有什么人轻轻拂过她的后背。

　　这时，“轰隆——”走廊里传来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开始坍塌了。

　　【支线任务：恐怖的美容院，当前完成进度10%，请继续完成清洁】

　　时间紧迫，她接着点开了第四只视频。

　　晃眼的灯光闪过孩子的脸，一支古董怀表哗啦一声从手中落下，恰好停在小李岩的眼前。

　　“滴答滴答——”

　　怀表的指针走得用力，在安静的室内环境下显得掷地有声。

　　表身有规律的左右晃动，摇摆间，小李岩的眼皮渐渐支撑不住，闭上眼完全陷入了沉睡状态。

　　一个女人的声音轻柔地响起：

　　“川川？是妈妈啊！川川···”

　　她一连呼唤了几声，床上的孩子却仍没有睁眼的意思。

　　“何博士，我儿子怎么还没醒过来？”

　　视频画面的视角有限，一直只对着床上熟睡的人，偶尔能看到凑近观察的人的衣角。….

　　　　淡粉色裙边很快变成了一个白大褂，一双明显属于男人的手进入视野，给床上的孩子戴上了一个银色的头箍。

　　男人浑厚的声音有些发闷：“胡女士，这是我们蓝天科技院针对精神类疾病最新研发的设备，可以抑制甚至完全抹杀另一重人格，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会有后遗症吗？”胡琳琅的声音微颤。

　　“不会的，这台设备会为两种人格灌输入不同的剧本记忆，让他们实现自然剥离，您儿子王川会以为哥哥李岩是走丢被拐卖了，您只要一直强化这个记忆，他这重人格很快就能完全占据身体主导权，而另一重阴郁人格李岩则被注入丢弃记忆，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的。”

　　“抹杀了他，我家川川就能醒来了吗？”

　　“是的。”

　　“那请您开始吧！”

　　···

　　看到这里，顾长笙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川川不会是王川吧？李岩只是他的一重被剥离掉的人格？难怪李岩能和桐城饭店融合得那么好，同样都是意识体，契合度自然是一般的生命体无法比的。

　　等头箍上的小灯从红色转变为蓝色后，床上的男孩突然睁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双眼圆睁，呼吸急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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