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眼光不咋地-第2/3页

    空气里有酒的味道，屋内陈旧的摆设透着股沉得发闷的霉味，男人大咧咧脱去外套，穿着白色背心短裤在屋里转了两圈，随后目光落在仍旧呆站在门口的顾长笙身上。

    他骂了两句，见女孩依然不动，一张脸骤然变得癫狂、狰狞，让人恐惧。

    皮带抽出，男人高举手臂，同时嘴里不停说着毫无关联的脏话。

    顾长笙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男人之间的战力差距，一个13岁的女孩，在面对浑身暴戾的成年男性时，脆弱得跟蚂蚁一样。

    即使过了十年，她重新再面对这一幕，身体依然会忍不住颤抖。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选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等着皮带尾端抽开空气，甩在她身上。

    顾长笙用了她平生最大的嗓门，一边放声尖叫，刺耳得分贝震得她自己的耳膜都发麻，试图吸引周围所有邻居的注意，一边开锁打开房门，沿着楼梯逃离魔窟。

    身后有人追了出来，在喊叫她的名字，顾长笙却一次都没有回头。

    她花光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向前跑，脑海中一片混沌，风在耳边呼啸，周围人尽是异样的眼光，她都不管，只是一直跑，跑到身后的声音再也赶不上她。

    累到腿软颓然瘫倒在地上，已是夕阳西下，如血一般的光线笼罩一切，周紫涵出现在顾长笙的视野里，唇角勾起很温柔的弧度。

    两只手搭在一起，顾长笙被人拉起来，身上的灰尘被小心拍去。

    两道身影并肩站在河边，看倒映在河面摇曳的太阳，周围偶尔有车经过，掀起昏沉的土，继而又风尘仆仆的离去。

    “你终于做到了！”

    周紫涵看着她，小鹿般的眼底浮起一层水雾，但嘴角却是上扬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顾长笙沉默，直到一尾鱼从河面跳出、落下，把河面的太阳打成无数破碎的花。

    转过身正对着周紫涵，张口说出第一句话：“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再见你一次。”

    周紫涵听得认真，紧接着身体被顾长笙轻轻抱住，两个人虽然相差几岁，但顾长笙的基因优势让她占了些微上风，她的话再周紫涵耳边温柔响起：

    “紫涵姐姐···谢谢你！”

    拉开距离，手臂扣住对方的肩膀，随后抬脚大力踹向周紫涵的腹部，后者没有防备，接连好几个趔趄向后倒去，径直滚入了深不可测的河里。

    你教会我的，现在还给你。

    在身体彻底泡入水中的瞬间，周紫涵全身如同开线玩偶般，脑袋、躯体、四肢开始相继脱落分离，然后沉入水底再也没有浮起。

    就像那场做了十三年的噩梦，以分离开头，以分离结尾。

    耳边传来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顾长笙顺势闭眼，再睁眼，已然回到了桐城餐馆里。

    此时，餐馆内部也尽是如血般的光线，空间内显得逼仄又畸形，眼罩青年笑意吟吟背着手站在顾长笙对面：

    “看来是我选错了人！”

    “确实！你眼光不咋地。”

    顾长笙云淡风轻，微微扬起脑袋，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马桶搋和一瓶洗洁精。

    “死之前留个姓名，我叫李岩，你呢？”

    “都要死了，你话还这么多，怎么着？打算下去后跟阎王告我黑状？”

    透明液体被喷洒到地上，大量泡沫顺着地板、家具生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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