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离营迁徙

    二婆婆借着火光，眯起眼睛，看着一张古老的羊皮地图。

    这地图不是笔墨画出来的，似乎是用烧红的钢针，在羊皮上烫出一条条线路，草原上难见不褪色的墨，惯用这种烫刺的方法。

    二婆婆颤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先是点在一个三角标志上，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在一条条线中寻找着什么。

    这地图是创建部落的行商当年留下的，也就是王小珺的祖辈。那行商走过很多地方，将自己对草原和山川的了解，都集中在这地图上。

    此时部落没有了熟悉的营地，只能将这地图又翻了出来。

    王猛将搜来的皮袋摆成一堆，把里边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一些新唐王朝的钱币，几块银子，一些油布包，一些熟肉，还有些私人用的小物件。

    王猛将钱装进一个皮袋，和刀放在一个筐里，这些东西都是要归公的。

    院子里仍然有很多残肢断臂，部落既然要迁徙，也顾不上收拾这些。

    大家忙活了半天，期间语言交流并不多，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惊吓，还没有完全过去。

    “吃饭啦，吃完装车。”二婆婆招呼大家。

    大锅里的肉已经煮好，王小珺拿着把刀，从锅里插出一块，就在木头锅盖上切成几份，递给大家。

    一群人围着大锅吃饭，数丈远的地方，就是马匪的残肢断臂。

    这个场面，就仿佛是草原生存法则的缩影。没有律法，没有冠冕堂皇的道德，出了问题没人管。

    其实大家并不饿，才吃完不久。但既然炖了肉，大家自然吃上几口，毕竟刚才一场惊吓与搏斗，等下还要出发。

    胜利的人，活着吃饭。

    “二婆婆，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走？”王猛吃着肉，问道。

    “远不远，几天能走到。”是阿丹开口，担忧挂在脸上。

    二婆婆看着大家都将目光投向她，拿起地图，借着火光指着其中一块道：

    “我们去这片金色草原，要一直向南，绕过这神山山脉的几十座神山，再向西走。咱们不能在山上走，要下到草原去，路上牛羊才有吃的，估计有上千里之遥。”

    她沉吟一下，有些担忧的说到：“我的父亲曾去过那里，那里是没有神山的，冬天也很温暖，但是那里雨水少，草经常在夏天就枯黄了，不适合大部落放牧。”

    草原虽大，但部落人都不敢离家太远。离得远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部落，也可能会被其他部落掳掠去。

    “那我们的牛羊怎么办，这回又多了些马，那里的草够吃吗？”一个女人问道。

    二婆婆摆摆手，示意大家别说话。

    “最重要的是，路上要经过几个大部落的草场，我们要沿着草场边缘走，离草场太远牛羊没吃的，离的太近，容易碰到其它部落的人。”

    “经过大部落草场的时候，不准扎营，不准停，不准生火。”她又强调了几句。

    “阿月，你负责前边探路，离我们一千步左右。”

    王小月也不说话，点点头。

    “我把马匪的刀拿回来了，等下大家挑一下，还有十几两银子。”王猛说到这里，有些兴奋。

    部落没了能组成马队的勇士，已经很久没赶着牛羊出去换银子了。

    女人们一听，也都高兴起来。有了钱，能换很多东西，部落散了之后，她们躲在这个小山坳，也不敢去大路上等行商进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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