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维登斯之春（四）

    盖尼米德和张京华快速地走下活板门下的旋转阶梯。盖尼米德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长的楼梯。他们两个就这样，一直不停地走下去。盖尼米德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的墙壁，发现这个楼梯间，包括所有的阶梯是用一些非常巨大的绿色石头构成的，这些绿色石头上面有着许许多多金色的斑点，还有着一些黄绿色的荧光斑。

    “张京华？”

    “嗯。”

    “你外叔公家的城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地下室啊？”

    “地下室？噢，其实不是。它是……怎么说呢？是一个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地方。在很早很早以前，在人类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个阶梯便已经存在了。当春之神亚里洛第一次在地球上撒下鲜花和大树的种子时，这个楼梯间便已经用来沟通地上的森林和地下的森林了。”

    “地…地下的森林？你在说什么啊？”盖尼米德对这个诡异的词汇很是不解。

    “地下的森林，或者你也可以叫它'暮色森林'，是伟大的'绿色生命之源头'——格鲁克斯的伟大创造。格鲁克斯为了取乐，于是便在地球的地下建造了一个通往另一个它所创造的世界世界的门，在它所创造的世界，是一座巨大的、全无边界的森林，里面有着许多我们这些人无法理解的生命体。它们的太阳，出于格鲁克斯对暗淡光芒的喜爱，总是停留在地平线上，好像暮色一样，因此它得名为'暮色森林'。

    “我的外叔公发现了这个阶梯。在它之上，老人家建造了这座城堡，来保护他所发现的这个地方。他老人家因为来的比第一批建设清泉镇的人早，因此你们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那么，这跟那个怪物有什么关系？”

    “那个怪物就是从'暮色森林'跑出来的。”

    谈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阶梯的底部。盖尼米德刚想走出去，结果被张京华一把拉了回来。在门旁边贴着墙站立住了。

    盖尼米德张开嘴，想问张京华到底怎么回事，却被张京华一把捂住了嘴。

    门外边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像是一只巨大的大象走过来一般：

    “轰……轰……”

    张京华无言，轻轻指了指门外。一个巨大的、半个人形状的、皮肤粗糙的东西慢慢地用“双臂”走了过来。它把“双臂”一弯，于是它的巨大的、长着数个大洞的蜂窝状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口。那些小孔流着黏糊糊的黑色黏液，散发出一种腐臭和血腥的气味。那些大洞不断的呼吸着，发出可憎的“呼吱吱”“呼吱吱”的声音。那个怪物没停多久，就很快地走开了。

    张京华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声：

    “别出声。那怪物对人类声带发出的声音很敏感。”

    他这才把手挪开。盖尼米德慢慢地呼吸着，点了点头。

    他们走出了门。

    门外长着许多树皮布满粗糙白瘤的巨树。它们笔直地伸向天空，像一根根石柱一般，直插天顶，望不到边际。树下，一块块绿色、长着金色荧光斑点的苔藓附着在树根处的树皮上，覆盖住树的板根。一只只巨大的、长得像腐烂的乌鸦尸体一般的巨型鸟状生物不紧不慢地飞过天空，发出阴沉的“郭——郭——”叫声。在这些树的根系旁，一朵朵青绿色的，发出不祥的浓烈香味的巨大花朵盛开着，一些发出绿光的虫子在它们上空盘旋着。远方有几棵比较矮的大树冠的树，它们的树冠上已经长出了一些畸形的果实。有几只四足动物在那边吃着那些果实，这些四足动物都没有毛，身上的皮肤都是粗糙的，它们的眼睛只是好几颗黑色发亮的球体，它们的牙齿是不规则岩石状的，它们的脚和大象的长得很像。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因为盖尼米德没来得及看清而极其难以名状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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