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格利亚

    寒月攀上白雪皑皑的山巅，将这片冻土映得如骸骨般森白。

    两位弹尽粮绝情侣步履蹒跚的走在雪地上。他们遭遇了暴风雪和狼群，能支持到现在也是奇迹。

    “保持清醒柯妮丝，千万不要合上眼睛。”男人颤抖着说着，寒风如同一把尖刀割进他的皮衣里，他的呼吸在寒冷中凝结成霜。

    女人没有搭话，她迈着僵硬的步伐，冰冷的月光让她的脸庞更显憔悴。

    终于，她像铅一样沉重的腿，再也无法支撑她的重量，摇摇晃晃支撑了两下，便倒入了男人的怀中。

    “不要合眼！柯妮丝，看着我。再往前走就会到救援站了！”男人捧起她的面颊，在她耳边不停的呼唤。

    根本就没有救援站，女人呆呆的望着他，这只是他编造出的拙劣的谎言。

    “想想那些美味的食物，温暖的炉火。”

    他的眸子像是黑暗中的火焰，女人望着他，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面容却定格在那一刹那，脸上残余的血色渐渐褪去。

    男人背起女人，暴风雪阻碍了他的视线，他只能隐隐望见远方的地平线上有一团白色的光晕。那团光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托着疲惫不堪的躯体，向那团光芒走去。

    他背着女人穿过死气沉沉的森林，寒风灌入树洞，发出怪厉的惨叫。他涉过一条小溪，溪水过于刺骨，以至于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岩浆中行走。

    他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他的体力已经枯竭，望着眼前模糊的光晕，摊到在地。

    许久，一丝丝暖流沁入心脾，像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他残破的躯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棵闪耀着金光的大树，树上结满了奇异的果实。

    一个面容和蔼的佝偻的老者从树后现身。

    “神圣与光的仆人。”老者开口道。

    男人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男子打量着金光闪闪的大树，树上琳琅满目的果实散发出奇异的芳香。这些果实没有哪一个他见过。

    “我能摘一个尝尝吗？”男人已经恢复了一些神志。

    “当然可以，我的主人。”老者笑了。

    为什么这个人会称呼我为主人？不过事到如今他哪里管那些，他早已饥肠辘辘。就算这是梦，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梦了。

    男子伸手摘了一个外形奇特的果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美味的果肉咬在口中的快感是真实的，这不是梦！甜蜜的汁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

    令人惊奇的是，此刻他身上的浓疮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身体仿佛又再次充满了能量。

    “想不想拥有这些？”老者问道。

    “想......当.....当然想！”男子贪婪咀嚼着，一面口齿不清的答道。

    “那需要用这个女人的性命做交换。”

    男子正在咀嚼的嘴巴在刹那间定格了。

    “不！”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男子坚定的说道。

    老者叹了口气，“圣果的代价就是一命抵一命。”

    “你口口声声叫我主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们都活下来？”男子吼道。

    “有些事，就算是我也不能左右。”老者古怪的笑了笑。

    “那就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老者仰天长笑，“看见了吗神圣？这一世，我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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