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回到家中-第3/4页

    将庄周拉起来后，又仔细打量一番，比之初见时黑了，也瘦了。穿的衣服也破旧不堪。若不是认得这张脸，还以为是哪家的野小子。

    三人含暄了一阵，便安排着仆从去给庄周接风洗尘。

    应该是贵族卿士传统，母亲安排了年龄相仿的女隶侍奉庄周洗漱。

    除去郑氏，他还不习惯有其它女人靠近自己，将两人赶出去，自己泡了澡。搓下一身泥，感觉轻松多了，

    换洗衣服都是全新的，尺码竟然也都很合适。小衣，中衣，深衣材质各不相同。

    小衣为象牙白交纹纺，中衣为鸦青色菱纹绸。冬天自然要穿得厚一点，深衣则是深蓝色平纹云锦。

    头束墨玉平顶冠，衣裳上面绣着些竹与菊，腰带上挂个雕刻着五蝠的青玉流苏坠子，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直把一位佳公子衬托得俊美无双。

    出门来，吸引了好些目光。

    傍晚时分，庄家传膳，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珍馐菜肴。有鹿肉，牛肉，羊肉，龙肉（猪龙婆），青笋，菌子等等，还有少见的深蒲。

    冬日里能弄到青菜，也是下了本钱。

    （不就是暧房么，有钱有权的人家自然玩得起。）

    吃不了多少就饱了，况且庄周本就是不好口舌之欲的人。

    贵族公卿家的吃食比普通平家里好上百十倍。一些没用过的剩饭剩菜，倒掉也可惜，庄全一声令下，赐食给家里的仆从了。

    在仆从的服侍下，饭后以犀角杯漱口，然后由仆从给各人倒了茶。一家人静坐在案几旁消食。

    似乎又到议论的时候，庄周开始责问父亲，“为什么要将野人驱离田地呢。”

    他兴许是为了那些侵占良田，又不肯缴纳赋税被赶走的野人在说话。左右无事，不如跟父亲好好聊聊。

    庄全喝了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这才刚回来就兴师问罪，难道我们父子是天生有仇？

    “蒙择本就是我庄家的封地，野人侵占良田，失了公正。如今收回，天经地意。让他们白种了几年，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野人也非天生的野人，都是被逼着活不下去的可怜人，他们也想如国人一般有块田地，有间房子。咱们家田地够多，舍了些又怎么样呢。”

    庄全讪笑一声道“我家的地，凭什么白白舍了？土地是一切的根本。这是贵族公卿的存身之道。你呀，还是年轻，岂知慈不掌兵，义不守财的道理。今日放过他们，明日谁会放过我们。不要做小女儿态。”

    .“这。”庄周一时语塞。父亲总有自己的道理，好像也没有错。

    庄全接着说，“天子出生就是天子，大父后人必有大夫。人与人生而不平等，别太天真了。若让野人过上国人的生活，那时才会天下大乱。”

    “若有教化，则人人向善。再以合适的律法规范，那么，野人也能安心在田地里劳作，为国提供赋税，供养军队，国家也能安稳，他们所求其实很简单。”

    “儿啊，你还是太理想了，蒙地为我庄氏封邑，怎可任由他人随意侵占。这块地方虽说不是至善的膏腴之地，也是实在的田产，倘若有其它封君前来，这地，就说不清了。到那时就不止收不回，怕是还要拼个你死我活。”

    庄周思量一番，暗道“果然，此间道理绝非对错，公平能一言以概。但又觉得哪里不妥。”

    “或许如此吧。父亲，这个世界虽然表面看起来光鲜。其实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儿想要亲自去看看，增长见闻。还请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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