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回到家中

    崔长川那个老家伙就是个盗匪头子！也亏得庄周当时穿得破烂，举止放浪，看起来就是一位穷酸。抢也不值得。而且有曾经漆园里熟识的逃奴作保，于是他送了个顺水人情。若是没人认识，恐怕会凶多吉少。

    可惜这些事庄周不知道。他还是年轻，见过的世面太少了。

    回到家里，四下空荡荡的，院子里长久没人打扫，落了厚厚一层树叶。原本好好的宅子看起来破败不堪。

    说来也奇怪，一些房子如果有人居住，即便是老旧的，也能坚持很长时间，反倒是没人居住的房子，哪怕再好看，过一阵子就会垮塌。如果非要说出个原因，大概是种叫作“人气儿”的东西在支撑吧。

    今天想尝试下烤鱼。庄周在院中清理了一块地方，用火镰点了火，将处理好的一条鱼架上去，

    其它的则挂在栏杆上风干，浪费食物可耻。

    家里有些茱萸，盐巴，待鱼肉烤得冒油时，便一点点将它们洒上去，一边转一边洒，调料跟油一起滴进火堆里，发出哧啦哧啦的声响。

    庄周在院子里一边烤鱼，一边烤火，这冬夜也不觉得有多寒冷了。

    待到鱼腹里的肉刮起来呼呼响，差不多就算是烤熟了。

    庄周将烤好的鱼肉放到漆盘中，给自己倒了杯洒。

    今日无忧，明日无愁。如果不乱花费的话。家里的钱也够自己用很长时间。

    “这一杯敬天地，凡人生于斯，长于斯，功莫大焉。”庄周朝着虚空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第二杯敬明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满饮。”

    “奇怪，天上月，杯中月，还有我，此时岂不是有三人？”

    “第三杯敬郑虹。”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庄周苦笑一声，“若有轮回，请你别再遇见我。”

    “第四杯敬父母，生养之恩，无以为报。孝悌恭顺自然应该。”

    “第五杯敬啥，呵呵，管它呢，酒不醉人，人自醉。喝！”

    也不知道喝了几杯。反正一坛酒见底了。庄周往火堆上面浇了瓢水，看着熄灭后，才迷迷糊糊地钻进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晚唯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鱼没烤熟。

    虽然烤鱼表面看着焦黄，揭开那层壳后，里面还是生的。说什么“外焦里嫩”，简直是个笑话。

    庄周自我检讨一番：“也许是烤的时间太短，下次试试更久一点。”

    说到父母，庄周感觉很平淡，就像他没见父亲庄全和母亲狶韦氏之前，一些记忆全都是模糊的。血脉相亲，家族羁绊什么的离他很远。

    自己仿佛是从天而降，这世间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只是三年没见，也不至于跟某些人生了仇怨。从陌生到熟悉需要时间。或许是因为痛过之后唤醒某些东西，他在尝试接纳这个世界。

    庄周的家事，虽然看起来一地鸡毛，但于蒙地其它人来说，他的这点小小变化根本影响不到什么。樵夫砍柴，陶工烧陶，匠人打铁，农人挖沟渠，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庄周第一次走进了蒙泽的家，这座宅院比监河侯家的大多了，也宏伟多了。当然，一位公卿跟一位小小的水务处办事员相比，天然的高上好几个层级。

    它不能再称为坞堡，是座小城。城墙虽然不高，但有数位持兵器的家兵在上面游弋，通往小城的大路上偶尔还有一伍在巡逻。

    见了庄周，蒙家家兵上前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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